陈琳见王宁安彬彬有礼,丝毫没有少年得志的轻狂,也很是满意,至少自己的眼光还不差。
进入大殿之中,王宁安连忙躬身施礼,半天没有动静,王宁安就这么撅着,虽说年轻人腰好,也不能这么玩人啊!
正在王宁安迟疑的时候,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
“快免礼吧,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王宁安抬头,见对方是个中年男子,四方大脸,很有福相,也十分和蔼,就好像邻家大叔一般,没错,这就是大宋的九五至尊,皇帝陛下赵祯。
王宁安只敢看了一眼,就有低下了头。
“哈哈哈,早就听说你的胆子很大,都能跑到辽国杀一个七进七出,怎么到了朕这儿,反倒拘谨了?”
王宁安心说能不怕吗,你老是天子啊,一言定生死,听说过哪个员工不怕大老板的吗?其实王宁安也是多余,大宋的皇帝不是面,而是真面!
多少次被喷得满脸吐沫星子,甚至龙袍都被扯碎了,也不敢把大臣怎么样。那些下场很惨的大臣多数都是被政敌弄的,才狼狈不堪。文人起狠,那才叫生不如死呢!
赵祯笑呵呵道:“以后咱们君臣见得多了,你也就不用这么谨慎了……要说起来,朕还要谢谢你啊!”
说着,赵祯指了指崭新的家具,笑道:“这些东西都是你给朕挣来的,眼下和辽国的贸易如何,榷场怎么样了?”
王宁安连忙说道:“启禀陛下,榷场一切都在草创,微臣也不敢说成绩如何,倒是那几家钱庄不错,微臣离开的时候,已经接受了500万贯存款。”
“哈哈哈,不少啊!”赵祯更加高兴了,他想仔细询问,却现王宁安站着,个子很高,和他说话要仰着脸,很不舒服。
“陈伴伴,给他搬个墩子。”
嚯,不但不用下跪,还有座位,诸位想要穿越的筒子们可要注意了,能来大宋可千万别去大清……
王宁安坐在了绣墩上,和赵祯距离很近。
“陛下,微臣以为我大宋物阜民丰,商贸繁荣,正是对付四方蛮夷的最有力武器。与其用兵锋加之,不如以利诱之。钱庄一开,存款有息,交易方便,有此两条,足以吸纳辽国的货币,纾解我大宋钱荒之局,等于以辽国的血肉,滋养我大宋之国力,不出一二十年,辽国必定国力大衰,民生凋敝,沦为大宋附庸,不值一提。”
赵祯笑道:“很有志气,朕也看了你的扎子,还有些东西尚不甚清楚,既然钱庄有此功用,若是辽国也学了去,又该如何?”
“陛下,微臣斗胆比喻,钱如水,水就下,这是天地规律,辽国人改不了的。”王宁安笑道:“存款有息的前提是有人贷款,而且这个贷款还能获得稳定的投资收益。就拿平县来说,过去的数月之间,地价就攀升了十倍不止,正因为如此,商人才敢借贷,钱庄才敢放贷,有了收入才能派利息。试问辽国有什么投资价值?牛羊?还是牧场?即便是值得投钱,最后还要把产出卖到大宋,如果没有大宋这个市场接着,投资辽国只会血本无归……总而言之,微臣斗胆请陛下对大宋的百姓有信心,论起挣钱存钱的本事,没有人能赢过大宋,是吧?”
赵祯听到这里,开怀大笑,十分满意。
“朕果然没看错,年轻人就是有朝气,敢想敢做,好,好得很!”
赵祯走到了王宁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虽然赵宋的皇帝亲民,但是如此亲密的举动,还是让陈琳暗暗咋舌。
“你说的很好,可奈何许多人都害怕辽国,尤其是这一次岭南大乱,侬智高那个贼竟然登基称帝,和朕分庭抗礼!辽国使者多半会趁机勒索,朕十分忧心,你有什么看法。”
王宁安早就做了腹案,赵祯问起,毫不犹豫。
“启禀陛下,侬智高之乱,不过是疥癣之疾,主要是距离遥远,如果朝廷还拿对付辽国和西夏的规矩,往来奏请圣旨,难免贻误战机,给了宵小可乘之机。假如陛下能够大胆授权,择良将,选强兵,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就能荡平侬智高。至于辽国吗,他们已经败了一次,还敢再来,那是自取其辱,我大宋也不用客气,只管打脸就是。”
赵祯听着,只觉得十分提气,和那些只会哭穷叫苦的相公们完全不同,这才是大国该有的气度,被欺负了这么多年,大宋上下的腰杆都硬不起来了,真是可悲可叹!
“你说选一个良将,那令尊算不算良将?”
“那是自然,如果陛下能将岭南交给家父,一定半年之内,早奏凯歌,把侬智高的脑袋献给陛下!”
这回轮到赵祯吃惊了,王家刚刚立了功,在河北站稳了脚跟,按理说谁愿意放弃基业,大老远跑到烟瘴之乡受苦啊?
“你们真的愿意?”
“回陛下,微臣和家父都是陛下手里的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