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洪基率领着四万大军,绕过霸州,直取红城寨,然后以红城寨为后方,掉头向东,直扑保定军。
一路上辽兵都士气高昂,所向睥睨,眼下的问题就是如何夺取保定了,万一内应不顶用,就要强攻城池,这是耶律洪基不愿意看到的,他再三询问杨文斌,要确定能拿下来保定。
杨文斌也是拍着胸脯保证,信心十足。
人马距离保定军越来越近,在前面是一片宽阔的水塘,长着高高的芦苇,只要绕过去,保定军就在眼前了。
突然,在芦苇丛中,出现了一杆黑色的旗号,数十名骑兵突出,他们奔到了一处土丘,将手里的信号弹射到天空,很快闷雷一样的声音贴着地皮传来,在土岗的另一侧,一排骑兵出现在了辽兵的面前。
这些骑兵从头到脚,都穿着厚实的铠甲,手里挺着长长的骑枪,背着阳光,熠熠生辉,颇有一种俯视苍生的感觉。
耶律洪基都觉得荒唐,一直以来,都是辽国铁骑横扫大宋,几时宋兵如此胆大,敢和辽兵拼杀了,简直是找死!
耶律洪基没有在乎眼前的这些人,他只是随意挥手,两个千人队就向宋兵席卷而来。
这些辽兵的骑兵也披着锁子甲和皮甲,手里拿着弯刀,狼牙棒,弓箭等武器,大声吆喝着,好像一把张开的扇子,扑向了对手。他们大声嚎叫着,充满了嘲讽的意味,似乎眼前的敌人根本不值一提。
“还真是目空一切啊!”王良璟眯着眼睛,闪过嗜血的光芒。
随机,他举起了手里的马槊,“弟兄们,跟我冲!”
王良璟的战马踏出第一步,其他的马匹几乎条件反射一般,紧紧跟随,一共120名骑士,几乎人挨着人,马挨着马,肩并肩冲了出来。
他们的速度比起辽兵稍慢,但是队伍整齐,好像一面墙一般,充满了压迫,直接和辽兵对撞!
王宁安估算过,就算再下血本,想要在骑射上面,胜过从小长在马背上的辽国人,也是痴心妄想。
王家军唯有靠着训练,靠着纪律,才能打败对手。
老王秉承儿子的理念,在岭南的时候,多次演练骑兵战术,不但侬智高不是对手,交趾也被打得落花流水。
重组静塞军之后,王良璟利用老兵为骨干,苦训新兵,经过了近一年的努力,整个王家军已经如臂指使,宛如一人。
能做的他们都做了,这一次就是检验战术的最好时机!
王良璟他们快速冲击,狂风从耳边掠过,许多辽兵放慢了战马,将弓拉圆,朝着王家军射来。
一阵箭雨,噼里啪啦射在王家军的队伍当中,多数箭支被铠甲挡住,也有几个士兵中箭落马。
只是整个队伍却没有什么改变,依旧不紧不慢杀来,只是大家把身体微微前倾,尽量避开弓箭。
短短的距离,双方对冲,辽兵最多只射出了两轮弓箭,就不得不和王家军对拼!
当两军相遇的时候,辽兵终于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辽兵像其他游牧民族一样,习惯骑射,他们的队伍非常松散,和王家军的骑墙撞在一起,立刻就露出了马脚。
马匹的惨叫,士兵的哀嚎,兵器撞击,骨断筋折……各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交错在一起。
每个辽兵都要面对数倍于己的王家军,目之所及,到处都是敌人,可是他的身边却没有一个兄弟可以依靠。
手里的弯刀也远没有对方的骑枪长,短兵相接,一寸长一寸强,辽兵还没有碰到王家军的衣甲,就被穿了糖葫芦,一个个辽兵惨嚎着,丢了性命。
尸体从马上滚落,被王家军的铁骑踏在脚下,变成了肉泥。
几乎没有任何阻力,王家军就冲进了辽兵的阵营。
王良璟虽然面无表情,可是他的心都差点跳了出来!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王良璟终于确定儿子的战术是成功的,面对辽国骑兵,骑墙战术是有效的。
刹那间,老王几乎泪流满面。
去他娘的骑射无双,老子不怕你们了!
王良璟挥动手里的马槊,将一个个辽兵穿透,他的骑兵就像是一堵墙,一座山,一股洪流……硬生生把辽兵撞开了一个大口子。
不论铁林军,还是皮室军,他们都是崇尚个人勇武,习惯用弓箭对付敌人,可是面对着王家军的铁骑,弓箭作用不大,反而由于队伍过于稀疏,对撞的时候,非常吃亏,除了极少数的幸运儿,大部分都被撞死,碾碎。
即便是幸运的漏网之鱼,也会被后面的骑兵给干掉。
辽兵非常愤怒,他们努力集结,集中所有弓箭手,向王家军猛烈射击。
箭雨落下,又有十几个士兵倒下去,但是更多的士兵却冲到了眼前,他们将长长的骑枪刺进了弓箭手的身体里。
这些人可都是辽国的宝贝儿,其中不乏射雕儿,就这么稀里糊涂死了,其余的辽兵都惊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