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暧怀着让钱家更上一层楼的心思,来到京城,谋求太子伴读,又想给皇帝纺棉布……可到头来,都因为此事,全都落空了,什么也别盼了,或许连这条命都保不住了。
有殿前司的人将钱家人拖下去,他们就像是两条将死的狗,不停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
接下来就是张宗孺和张春燕。
赵祯看他们,更是充满了厌恶。
“张宗孺,你身为朝臣,却大肆贪墨,辜负圣恩,心中竟然没有半点愧疚之情!醉翁不徇私情,你却携怨报复,竟然使出了如此卑劣的手段!连你妹妹的名节都不要了,你还算是人吗!猪狗不如的东西,立刻下狱,严查张宗孺的罪行,抄家,所有财产充公!”
有人应声而去,相比起张宗孺,他的妹妹张春燕也不是一个好东西。
因为案子闹大了,欧阳修的远房侄子欧阳晟也被找来了。
根据欧阳晟交代,他由于身体有疾,无法和张春燕同房,这个张春燕就暗中和仆人陈谏私通,后来被欧阳晟撞见。
这才张罗着要分家。
由于张春燕私通仆人在先,按照规矩,是要净身出户,连当初的嫁妆都拿不回来。
张春燕跑到欧阳修的家里,是想让欧阳修出面,毕竟她认为错不在自己,而在欧阳晟,谁让你不是个男人呢!
或许正是有过私通的经验,她居然将一盆脏水,泼给了欧阳修。
“舅舅,舅舅!不看别的,就看在我娘的面子上,她可是你最喜欢的妹妹啊……饶了我吧!舅舅!”
张春燕撕心裂肺地叫着,欧阳修什么都听不进去,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十几年前,还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围着自己跑,管自己叫舅舅,十几年后,她竟然想要自己的命!
让人们说什么好?
张春燕被拖了下去,她无论怎么撒泼打滚,全都没用了,会有严厉地惩罚等着她。
“刘辉!”
“罪民在!”
“你身为士子,寒窗苦读,却心术不正,甘心充当走狗,炮制艳词,诬陷重臣!你不感到羞愧吗?”
刘辉痛哭流涕,“启奏陛下,罪民自知罪孽深重,情愿一死,罪民无话可说!”
他五体投地,趴在了地上,不停颤抖。
“方昆山,你本是清流御史,肩负朝廷嘱托,理当匡扶正义,弹劾不法,纠正奸邪……可你自己,却甘心收受贿赂,充当打手,简直丢尽了言官的脸!不要以为你是进士出身,是士人,朕就会宽恕你!你这样的畜生,唯有明正典刑,才能挽回士林清誉,才能重塑言官的威严!”
赵祯这话说完,文彦博、唐介都带头站起来,大礼参拜。
“启奏陛下,这个案子太过恶劣,涉案人员卑劣下作,人神共愤,朝廷仁慈,却不是给他们准备的,请陛下放心,臣等一定秉公处置,绝不让他们逃脱法网!”
堂下的百姓都在听着,又爆出兴奋的掌声。
大快人心,的确是大快人心!
陛下的话,都说到了心坎上!
那些负责记录的主笔和记者,把膀子都要写断了,胳膊僵直,手都成了鸡爪子,却丝毫没有疲惫。
他们疯狂记录着,等到了明天,这些东西就会成为头版头条,不单是西京,包括开封,大名府,河间府,杭州,应天,到处都会有报纸出现。
这个惊天大案,总算有了一个结果。
只是大家都忽略了,作为穿针引线,定计害人的罪魁祸,蒋之奇并没有被点名,实际上,在拖下去刘辉的时候,已经悄然把蒋之奇带走了。
不论是钱家,还是张家,全都是小蚂蚁。
而蒋之奇虽然有坏水,却没有胆子害欧阳修。
如果没有人给他撑腰,蒋之奇断然不会这么干!
那究竟是谁给他的胆子呢?
赵总从大理寺回来,刚进宫,就有小太监跑过来。
“启禀圣人,贾相公求见,他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
赵祯哼了一声,“让他来见朕,正好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
虽然洗刷了冤屈,可是欧阳修丝毫高兴不起来,老夫子突然觉得天都变了,蒋之奇是他的弟子,张家是他的亲戚。
“二郎,老夫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众叛亲离!这滋味不好受啊!”
王宁安扶着欧阳修,笑道:“怎么,您老认输了?”
“球!”欧阳修突然挺直了腰板,“他们越想打倒老夫,老夫就越要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