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司马光要做的却是如何稳住阵脚,如何把加在大家头上的生死簿给撕了。
“你们还嫌给师父添乱不够吗?”
司马光突然一拍桌子!
把几个人都吓到了,他们目瞪口呆,看着司马光。
“案子就是案子,吏部的考察就是考察,岂可混为一谈?”
大家都愣了,见鬼了吧,刚刚高兴地花枝乱颤的,到底是谁啊?你现在叫我们不要混为一谈,这是什么意思?
苏轼最性急,“君实相公,不是我们要扯到一起,是他们举起了刀子,还不赶快怼回去,我们也太怂了!”
“你给我闭嘴!”
司马光沉着脸道:“子瞻,我们是朝廷命官,理当以国事为重,你们都回去,好好处理政务,不要怠慢了……这些日子,我也有错,政事堂的事情乱成了一团,也要处理,你们都听着,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别忘了自己的本分!”
苏轼还有些不解,可是吕诲和王韶去想通了,立刻拉着他,赶快告辞。
司马光挺不好意思,“让介甫兄见笑了。”
王安石倒是很冷静,司马光没拿自己当外人,就是一种表示,其实换成自己,被暗算了一把,差点栽跟头,也未必能平静下来,所以啊,将心比心吧!
“君实,有了这个案子,吏部的考察结果怕是要推翻了……只是有些事情,也不能回避,毕竟有弊端,有民怨,朝廷必须拿出应对的法子来……以前的官员是不做事,现在有些官员是乱做事,为了做事,不择手段,一样会酿成大祸的。”
司马光点头,“介甫兄教训的是,我倒是有个提议,这百官的考评,不如就交给介甫兄负责吧!”
王安石心中一动,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抱负,重新进入政事堂,主持变法,富国强兵,是翱翔永远的追求,眼下在殖民部,说句不客气的,就是个养老的衙门,面对着醉翁和贾昌朝,他连一点奋斗的目标都没有。
假如能执掌吏部,那可就不同了!
不管吕公著结果如何,都证明了一点,吏部天官绝对不是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如果落到一个强势尚书手里,完全可以和政事堂掰腕子,还有,执掌人事大权,也能培植亲信,安插自己人,对于这个位置,王安石是怦然心动的。
到了他这个地位,也不用装蒜,说什么不称职啊,难以胜任啊……那都是扯淡!
“君实兄,此事还是听王爷的安排吧!”
王安石没有拒绝,而是将事情推给了王宁安,司马光立刻点头,“如此最好。”
……
司马光虽然约束大家伙,不要添乱,但是伴随着王宁安将案子的经过送到京城,交给刑部,整个官场,还是知道了此案。
不得不说,这是堪称扭转乾坤的一击!
以前大家还都是各说各话,全力保护自己人,可是随着这个案子快速掀开,宋敏求的问题可就太大了,把他列为一等的吕公著,又是安的什么心思?
真是值得玩味啊!
原来还有不少替吕公著摇旗呐喊,扬言如果破坏朝廷考察规矩,他们就在宣德门外撞死,或者跑去太庙上吊。
这时候,他们都选择了安静,再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被牵连进去。
当然了,也有一些死硬的人,他们咬定了,王宁安是诬陷宋敏求,是为了替他的门人脱罪,所以才颠倒黑白,混淆视听,要求朝廷,彻查此案,还给天下一个公道。
“荒唐……师父离京的时候,考察的名单还没公布,师父拿到了口供,是在名单争执爆的前两天,这段时间朝中乱成一团,可师父都在查案子,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们居然敢把屎盆子扣在师父头上,简直可恶透顶!”
赵曙又气哼哼抓起有关宋敏求的卷宗,才看了一半,就扔到了一边,痛斥道:“这就是符合吏部考核的老成干吏吗?他也配列为一等,是眼睛瞎了吗?”
“去,把吕公著给朕叫来!”小太监急忙往下去,赵曙又叫住了他。
“等等,朕现在还不想看见他!”小皇帝眼珠转了转,现了一个御用的老花镜,他扔给了小太监。
“拿着,把这个送给吕公著,他会明白朕的意思的!”
当然明白,能不明白吗!
这是说自己老眼昏花,有眼无珠啊!
吕公著抱着脑袋,又是愤怒,又是无语!
宋敏求,你当初怎么保证的,你说万无一失,就算天王老子去了,也查不出什么来,结果倒好,王宁安三下五除二,就把案子弄得稀里哗啦,你倒霉了不要紧,为什么要连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