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自欺欺人,也是挺管用的。
就这样,各地参加考试的人员,突破了十万!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艰难的工作,饶是老文经验丰富,也忙得晕头转向。
“下官东南巡抚张筠,拜见文相公!”
文彦博看了看眼前黑瘦的家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大人,貌似你不是士林中人,如何懂得考试论才?”
张筠呵呵一笑,“文相公,下官不是来主持秀才科,请文相公放心,下官只是来监督考试,检查考生有无夹带作弊行为,还有,阅卷录取,是否公平!”
“哼!”
文彦博这个气啊,呀呀呸的,张筠算是什么东西,几个月前,还是个蝼蚁,哪怕现在,也就是个蚱蜢,狗仗人势,还敢监督老夫,真是反了天!老文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可一转眼,他又笑了起来。
“应该的,应该的!”
文彦博道:“第一次的秀才科,必须办好了,要公平,公正,录取的是真正有用的人才,老夫毕竟上了年纪,精力不济,还要请张大人多多担待才是!”
张筠仿佛没有听出来,文彦博话中的嘲讽,反而神情凝重,“这一场秀才科,不只是王爷,还有王相公,都非常重视,绝不能让他们失望!”
“呸!”
文彦博在心里啐了一口,那是你怕他们,老夫才不把他们当回事呢!虽然腹诽,可再怎么气也没有用,文相公也的确想把这一次的考试做好,就这样,双方都看不对眼,但是又不能不通力合作。
10日之后,秀才科正式开考,又过了十日,录取名单公布,一共录取了13000多人,这些人还要经过一轮面试,再刷去3000人,剩下的幸运儿,就能立刻进入各个衙门。
别的不说,光是苏州,张筠就前后砍了近一千人,还有河道衙门,那么多的空位置,都等着大家伙呢!
值得一提,这次录取的可不是书呆子,很多人都有实务经验,上手速度极快,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就熟悉了政务。
从各个州县,还有河道,包括巡抚衙门,全都焕然一新,充满了新鲜血液,也充满了干劲儿。
迎接大家伙的第一件事,就是秋收,紧接着是漕粮起运,东南是朝廷的财赋重地,更是粮食的重要来源,绝对不能出问题!
王宁安亲自驾临,他十分欣慰,言语激动。
“本王算过,你们的平均年纪还不到25岁,有人更是连20岁都不到,正是满腔热忱,想要建功立业的时候,朝廷已经把舞台给了大家伙,就看你们如何表现!”
“我可以告诉大家伙,漕粮早就被人盯上了,他们想利用漕粮,利用漕运,威胁朝廷,甚至破坏变法。你们面对的情况很复杂,也很艰难,不过我相信大家伙,一定能够胜任。”
“我还想讲一个故事,就是我们的翰林侍读学士,苏轼苏大才子,他为了能和普通的漕口力巴对话,亲自下厨煮肉,当街叫卖……大家扪心自问,你们比苏大才子如何?他尚且能和百姓打成一片,你们难道不成吗?记住了,不管有多少困难,你们只要站在老百姓一边,妥善沟通,一定能解决问题,你们都记着,不要以为进了衙门,就是人上人,可以呼风唤雨,你们要真正弯下腰,真正去做事情……”
王宁安讲了很多,对于这些菜鸟来说,不亚于当头棒喝,把他们从当官入仕的喜悦中打醒,是啊,苏轼都能付出那么多的辛苦,他们差什么!
反正大家伙的家室算不得多好,吃苦是家常便饭,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果然,在王宁安讲话之后,大家干劲上来了,做事也更加细腻。由于没有了世家地主这一层,他们需要亲自跑到地方,去和每一家沟通,要求他们按时将粮食送来,然后再组织运力,把漕粮搬到运河边的仓库集中,等待起运……
王宁安这边,一切顺利进行,而杭州那边,东林书院的人,还有一些世家的子弟,再次凑在了一起。
他们却是如丧考妣,大祸临头!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奈,他们很惶恐地现,能动用的势力越来越少了……先是佃农被抢走了,接着一场秀才科,中层也被拿走了,更令人气愤的是,大家族也开始瓦解,那些偏房子弟,为了能当官,居然跑去巴结王宁安,参加秀才科,真是丢尽了祖宗的脸!
刘沆显得老了十岁,他缓缓道:“王宁安步步紧逼,相信很快就要南下杭州,是继续斗下去,还是……你们都说一说吧!”
“决不能认输!”钱家的代表站起来,“诸位,漕帮虽然败了,可还有两支人马可以用……如果我们认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其他几个家族犹豫之后,也一起点头,“没错,跟王宁安拼了!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霎时间,一片喊战之声,甚嚣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