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文及甫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那意思就是要杀人!
文彦博连连摆手,怒责道:“这种事也能做?就算他供出来我们,也不过是丢官罢职,可暗害钦犯,隐匿大案,那是要掉脑袋的,王宁安不会放过咱们!”
“嘿嘿,爹,你怎么忘了王大国舅啊!”
“他?”文彦博摇了摇头,“那小子是蠢,可还没蠢到这个地步,他敢灭口吗?”
“灭口未必,但是孩儿猜测,他会下手的!”
文彦博老眼眯缝着,沉吟了许久,突然一挥拳头。
“好,派人给我盯紧了,如果王雱真的动手了,那他就是死路一条,正好,云州的所有事情,全都栽给他,我们就能全身而退了!”文彦博得意地笑着。
……
大牢之中,暗无天日,湿浊腐臭,虫鼠横行,大面积伤口,很容易腐烂,甚至危及生命。
薛向被抬回来之后,就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只有不时闪烁的眼睛,才表明他还活着的事实。
薛向不傻,他很清楚,这一次的案子,是万难全身而退,但是他背后牵连的人不少,包括文相公,韩相公,还有那个王大国舅!
你们想办法保着我,老子就一肩扛起,要是不保我,那就撕破脸皮,谁也好不了!
他恶狠狠想到。
正在这时候,有人打开了牢门,进来一个狱卒,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拿着一个白瓷瓶。
“薛爷!”
轻呼了一声,便打开了食盒,从里面拿出不少东西,在地上摆好。
“薛爷,上面交代了,给你备了吃食,这还有药,涂在伤口上,过几天就好了。”
狱卒说完,从里面退了出去,过了好一会儿,薛向才艰难翻身,看了看,有小菜,有半只烧鸡,还有一碗饭,一瓶酒。
他没有动这些,而是把瓷瓶拿起来,打开之后,闻了闻,果然有药味,他沉吟一下,突然抓起药瓶,猛地扔到了外面!
嘴里还不停骂着,想暗算老子,做梦去吧!
骂够了,他抓起了酒,犹豫了一下,先小口抿了一下,很烈,是北方最喜欢的烧酒,够劲!
过了一会儿,薛向觉得精神了不少,应该没有问题。
他干脆一咬牙,拿起酒瓶,向着伤口倒下去!
烈酒刺激,伤口疼得钻心刺骨,薛向出沉闷如野兽的吼声,脖子上青筋暴露,冷汗直流,咬牙撑着,进行了三次,总算把伤口洗得差不多了。
他也精疲力尽,肚子咕咕叫。
捧起碗,抓着烧鸡,大肆吃了起来。
到了第二天,薛向再度被提上大堂,张筠依旧追问不休,几次要动用大刑,可王雱和熊本阻拦,最后只是打了几下板子了事。
回去之后,伙食还昨天一样,薛向依旧使用烈酒,替自己消毒。
到了第三天,张筠脸色铁青。
“王学士,熊侍郎,如果今天还不能撬开薛向的嘴,查到赃款的下落,我们就辜负了圣恩,难以面对陛下,无论如何,都必须一举成功!”
难得,王雱没有反驳,而是点头,但仔细看去,就会现他的眉头高挑,显得把握十足,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果然,过了一会儿,有人把薛向提上来,这一次的薛向和之前全然不同,他头披散,上面插满了稻草,跟鸡窝似的。
尤其是眼神呆滞,满脸傻笑!
“犯官,你可知罪吗?”
“醉?我没醉,没醉……”他嘟囔着,突然一仰头,疯狂叫道:“酒,我要酒啊,快给我酒!”
他挣扎着,竟然扑向了三位主审!
两旁的士兵岂容他胡来,立刻把薛向按在了地上。
这家伙又是叫,又是闹,没口子要酒!
张筠气急败坏,“怎么回事?看他的人呢?”
不一会儿,一个牢头跑了进来,他用着哭腔道:“大老爷,薛向昨天夜里就疯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求大老爷饶命啊!”
“饶命?他要是疯了,你们就都去死吧!”张筠立刻下令,叫来了几个最好的大夫给薛向检查……最后他们都摇了摇头。
“请恕我等无能,犯官确实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