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钱如海查看小娃娃的指纹,王安然心中点头,果然是擅长儿科的医生,不过被称为第一名医,却是为时过早了。
成人诊脉,小儿看指纹。
钱如海仔细察看小娃娃的指纹,王安然也在旁观看,看得同样仔细。他俩察看的方面一模一样,都是对风关气关命关反复察看,就见小娃娃的指纹浅红微黄,隐于风关之内,不浮不显。
钱如海咦了声,手抚胡须,皱起了眉头,却没说话,王安然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
他俩都看出来了,小娃娃的指纹没有异常,这就奇怪了!有异常,好办,对症下药便是,没异常,就难办了,因为小娃娃现在的情况,明显是有问题的,而且是大问题,再这么下去,命就没了!
那些医生们全都围了过来,看着钱如海,他们见了钱如海的表情,心中便都明白,这小娃娃要够呛,就算是钱坐堂这样的名医,怕也是束手无策的。
钱如海捏开小娃娃的小嘴巴,看了看舌头,还是没说什么,王安然借势也看了,他也没看出毛病。钱如海让周家娘子把小娃娃放在榻上,解开衣服,用唐朝医生所能用的所有手段,给小娃娃做了次全身检查。
不得不说,钱如海是个很仔细的医生,而且医术算得上高明,就算是王安然给小娃娃做检查,在没有现代医疗仪器的情况下,所能运用的手段,也只能是这些了。钱如海还是没有查出问题的所在来,王安然自然也不能。
周守财站在一边,紧张得不行,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只感口干舌燥,眼睛一会看看儿子,一会看看钱如海,随着钱如海的表情,他的表情也在变化。周家娘子则只看儿子,并不如何去看钱如海,只是在钱如海做完了检查之后,她才抬头,可这一抬头,心瞬间就冷了半截!…。
就见钱如海微微摇了摇头,站直了身子,在屋中慢慢转圈,边转圈边摇头。
周家夫妻两个的心都悬到嗓子眼了,如果这时钱如海说句治不了,那他们非得放声大哭不可!
好半晌,钱如海才抬起头,对医生们道:“诸位,能否将你们开的方子,拿给老朽看看么?”
医生的方子向来是保密的,但对于医术高于自己太多的人,只要不是祖传秘方,那么给看看也是无妨的,说不定还会得到些指点呢!
谁也没有扭捏作态,医生们把方子全都拿出,交到钱如海手里。钱如海看方极快,每张方子不看第二眼,甚至有的方子只扫一扫,便即还给医生。
王安然站到钱如海的身后也看方子,心中摇头,都是些普通开胃健脾,消食消导的方子,可现在小娃娃滴.乳不进,奶都不喝,怎生喂药?
这年头又不能插管子,扎静脉,只能从嘴里进药,可如强行灌药,呛着孩子怎么办?本来孩子还能再挺挺,可呛死了不就立即夭折了么,这责任谁也负不起,再说如果药灌下去了,不好使怎么办,冒着大风险再灌一次?
钱如海看完药方后,又走到榻前,又给小娃娃做了次检查,之后又是好半晌无语,直到周家娘子受不住压力,开始抽泣之时,他才道:“生死由命,有些事真的是天意啊!周老爷,请恕老朽无能为力,你节哀顺变!”
冲周守财拱了拱手,摇头叹气,走出了屋子,医生们见状,也都收起各自的药方,跟着钱如海出门了,钱坐堂都治不了的病,那就证明是没救了,他们自然也不必在此多待,还是各回各家!
王安然却没动地方,他感到钱如海虽是名医,但他对自己的医术太自信了,以为看了病人的情况,无法查出病因,病人就没救了,其实这太片面了,中医上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小娃娃不过百余日,只会啼哭,不会说话,自然无从问起,可问不了小娃娃,问照顾他的人也成啊!
可钱如海话说完之后,周守财和他娘子放声大哭,已然不能回答他什么问题了,王安然只好也出了屋子。对站在门外的丫环和婆子问道:“你家小少爷平时是夫人喂养吗?还有谁照顾他?”
一个丫环道:“还有乳母,夫人生完小少爷后,身子不大好,所以大多数时候,是乳母照顾的!”
王安然嘿了声,果然如此,他道:“那乳母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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