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宣战(2 / 2)

北洋 戒念 2500 字 2022-11-26

“务山兄算卦的本事渐长啊!”李鸿章笑着说道。

“这还用算么?军机处的那几个加上翁同龢和李鸿藻,一个比一个精。这仗是我们北洋来抗的,到最后出了岔子不是平白把自己赔给我们北洋了么?!”周馥冷冷的笑道。

当年翁同龢刚刚接手户部就暗算了周馥。要不是李鸿章力保,他周馥地官场仕途也就算完蛋了,想想从一个幕僚能够做到直隶按察使封疆大吏,这种事情在清朝有过几人?其中艰辛又有几人能够体会的到?!李鸿章的经历和周馥相似,不过他赶上了太平天国之乱,可以凭借军功和曾国藩的特意照拂,升起来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他周馥可没有这么幸运,这一路走来差点因为翁同龢三十年地努力前功尽弃,他心中能不怨恨么?!

李鸿章自然直到周馥对翁同龢的怨恨有多深,笑着拍拍周馥地肩膀说道:“务山莫要气恼,翁书平已经长不了了!这战诏最终还是要写,皇上心意已决,军机会议翁同龢压住了孙毓汶,孙毓汶不写战诏他翁同龢照样可以找来人写,估计这两天就要到了。等这战诏一到,就该我们出手了……”

孙毓汶是绝对不愿意写这战诏的,他非常清楚慈禧太后和李鸿章两人心中对这场战争的想法和打算。慈禧太后现在的心气比较高,不过越是临近十月初十大寿庆典,这种心气也就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干脆割地赔款了事;而李鸿章心底根本不愿意打这场仗,孙毓汶和翁同龢一样是个文臣不懂海军也不懂战争,但是听听李鸿章说的“实力相差悬殊”之语,再加上十年前中法之战不败而败的结果,除非他孙毓汶脑袋少根筋,不然他绝对不会在这场战争中下重注的。

孙毓汶不写没有关系,翁同龢自然能够找得到肯写的人——军机处红章京顾临,顾临也是察言观色之人,翁同龢与孙毓汶之间的仇怨他是知道的,不过皇上都下了旨,这军机处里面就他一个章京,其他的军机大臣都不愿意写,这种倒霉事就落到了他的脑袋上,这也让他后悔不迭,恨不得自己当场晕过去来逃避。犹豫了半天,顾临终于在翁同龢的催促之下才勉强拿起笔草拟战诏,不过这已经是军机会议的第二天了。

“……着李鸿

派出各军迅速进剿,厚集雄师,陆续进发,以拯韩民着沿江沿海各将军督抚,及统兵大员整饬戎行,遇有倭人轮船入口,即行迎头痛击,悉数歼除。毋得稍有退缩。致干罪戾,将此通谕知之……”

四月十八日战诏送到了北洋,而此时距离牙山海战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了。可笑的是在这段时间中国和日本都是国内闹得欢腾,两国倒是根本没有想打的意思。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李鸿章已经通过汪凤藻得知日本人已经开始整军备战了,大量地陆军开始集结,只是日本军舰因为严岛舰被击沉,所以这段时间并没有出海。

李鸿章可不管日本人怎么想。现在北洋地命运就悬在一线,他想议和也为此做了充分的准备,但是他也很清楚日本人这次是要玩命的,所以趁着这段时间他派遣北洋水师护航向朝鲜又运去了三千人,彻底控制了朝鲜皇室,以防战事一起会落到日本人地手里。

李经方弹着这张战诏笑着说道:“常熟不过如此!”

李鸿章笑着问道:“翁书平又出什么问题了?”

“这也叫宣战?!”李经方不屑的说道:“如果真的按照国际公法,这根本就不算是宣战,而是备战!命令我们北洋进剿更不过是内部的军事指令……呵呵。这些军机处的大臣们到达拉密,都不通国际战诏拟写的法则,常熟老翁就更不懂了,这战诏是顾渔溪草拟地。真是不知道他是装傻还是聪明过了头?!”

“那就该轮到我们出手了!晦若,把奏牍写得漂亮些。以老夫的名义发给京师!”李鸿章冷冷的笑道。

于式枚接过李鸿章手中那份早就拟定好的单子,这单子上全部都是军备采购物资,加上济远舰修复费用,几近一千五百万两的费用。当然这里面还包括了两艘同日本吉野舰差不多规格的战舰,数艘鱼雷艇,这些可以称为是“水分”专门来恶心翁同龢的,不过三千枚各种口径的炮弹确实是北洋水师急需地。

翁同龢当了户部的头之后就立刻给北洋水师断奶,最后就是连水师的炮弹都给掐了,李鸿章在接受谭延闿的建议后,自然不会采用零敲细打地方式来慢慢挤兑翁同龢,干脆这几年来老翁同志欠北洋水师的东西一次性借着战争地名义讨要回来,这样才能够在“大义”的旗帜下逼翁同龢铤而走险。。

以前都是翁同龢占了政治道义的制高点,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不光是他李鸿章,张之洞也被老翁同志整治过。这一次李鸿章要彻底出一出十几年来所受的恶气,他逼得越狠,翁同龢铤而走险的机会就越大,只要让翁同龢狠狠的得罪了慈禧太后,那什么都好办了。

“中堂大人,晚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中堂大人能够应下!”谭延闿在看到周围人都散尽后,走到李鸿章面前说道。

“组安有事尽管说来,只要老夫能够做到的话一定帮着办理绝不推辞!”也许是要看到翁同龢快要倒霉了,李鸿章心情格外的好,非常高兴的说道。

“想来翁同龢已经入局,估计他得罪太后也将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晚生知道翁书平为难中堂十数年,翁书平为人也不是那么光彩,不过家父与翁书平交好数十年,望中堂大人能够在关键时刻于翁书平施以援手,一方面可以全家父与之情谊,另外也可弥合中堂与其怨愤。”谭延闿说道。

李鸿章听后沉思了一会说道:“组安的意思是想让老夫放翁常熟一马?!”

“常熟固然可恨,但终究他是帝师,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后和皇上,终究是皇上在这时间上占了先手……中堂若是能够施以援手保住常熟的性命,不失为一桩美谈,也可为以后留条退路……”谭延闿说道。

李鸿章听后笑着说道:“组安言之有理,少年心胸如此宽广,真是不失为一代英才,以老夫看来翁常熟称你为奇才实不为过,若是伯行他们有你一半那老夫就心满意足了!”

“伯行兄和幼樵可能是些误会而已,眼下北洋正是多事之秋,个人恩怨应该放下,集中北洋所有资源一致对外同舟共济才是正理,若是还内部拆台,这与翁常熟有什么区别?!”

李鸿章听后背着双手走了两圈说道:“这没有问题,若是上面那位动了杀机,老夫自然会劝阻,当然常熟翁若是逼人太甚,那老夫也不是任凭他拿捏的!不过正如组安所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当初老夫和翁家结怨也是公心,和常熟斗了这么多年老夫也感到身心俱疲,能够了解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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