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览的母亲是宇文智及的族妹,虽然算不上宇文智及的亲外甥,但之前一直为宇文智及效命,倒也是宇文智及的心腹,以前杨士览也多得宇文智及的照顾,因此他的心里,还是希望宇文智及能够上位,在旁边的赵行枢也是同样的想法,他和宇文三兄弟都有交情,在他看來,宇文三兄弟当中,宇文化及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而宇文士及则是个书呆子,唯有眼前的宇文智及颇有城府,最适合上位。
面对两人疑惑的目光,宇文智及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说了,当年我欠大哥一命,所以,当时我就发过誓,这辈子一定要助大哥成就大事,我欠大哥的,要用这辈子來偿还,”
听得宇文智及的话,赵行枢和杨士览也都是沉默了,他们当然知道宇文智及所说的是什么,大业初年,天子北巡的时候,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偷偷与突厥人交易,贩卖马匹铁器,被天子发现了,宇文化及直接就是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结果差点就被天子给斩了,之后多亏南阳公主求情,这才免于一死,对于宇文智及來说,大哥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这些年來,哪怕宇文化及的名声再臭,宇文智及对他还是一直都很尊重。
既然宇文智及都这么说了,赵行枢和杨士览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况且宇文智及和宇文化及是亲兄弟,他们两人谁上位,也沒什么区别,就算是宇文化及上位,宇文智及该享受的权力还是不会少,两人点了点头,便是紧跟着宇文智及,消失在了宫闱的黑暗当中。
从第二天起,江都行宫内就开始流传起一个谣言,说是天子听说御林军要造反,所以准备了许多的毒酒,准备借着酒宴,将那些御林军将士全都给毒死,而且除掉北方出身的御林军之后,就可以安稳地留在江东了,仅仅只是一天的时间,这个谣言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御林军,身为御林军的统帅,独孤盛等忠于天子的将领虽然极力安抚,却也不见成效,独孤盛想要面见天子,结果却是被赶了出來,就这样,一天过去了,整个御林军已经是闹得人心惶惶,似乎一场大变化正在行宫内酝酿起來。
等到了第三天,入夜之后,在行宫的宫门口,一队御林军正在宫门口守卫,看了看天色,身为值守的城门郎唐奉义举起了手臂,大声喝道:“时辰到,关宫门,”
唐奉义响亮的呼喝声,立马在行宫的夜空中回荡,不远处,右屯卫将军独孤盛一脸阴沉着领着兵马,正巡逻于此,见到唐奉义正在关宫门,也是带队朝着这边赶來,远远地就是喊道:“唐将军,”
听得这喊声,正看着宫门的唐奉义眉头一挑,紧接着,转过头望向了正在朝这边赶來的独孤盛,立马就是抱拳一礼,喝道:“末将参见独孤将军,”
论军职,唐奉义远不如独孤盛,不过唐奉义也不是独孤盛的部下,所以倒也不用行大礼,独孤盛快步來到了唐奉义面前,先是抬头朝着那正在吃力地关上宫门的将士们望去,随即点了点头,对唐奉义说道:“唐将军,这宫门可是要关好,不可有闪失,”独孤盛也是不得不谨慎,这几日从行宫内的那些谣言來看,他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才会谨慎地來每个宫门巡视一番才放心。
独孤盛的话音刚落,就听得咚的一声,却是那沉重的宫门合上,唐奉义也是立马对独孤盛说道:“独孤将军请放心,末将自会小心的,这宫门一关,如无圣上旨意,谁也打不开宫门,等关上这个宫门,末将还要去宫内向裴大人回复,”
“裴大人,哦,是裴虔通大人吧,”独孤盛低头想了一下,就知道唐奉义所说的裴大人是谁了,点头说道:“嗯,今日的确是裴虔通大人和元礼将军值夜,好吧,等我巡视完了之后,也会去找他们的,你赶紧将宫门关好吧,”
“是,”唐奉义立马就是抱拳一礼,目送独孤盛领着兵马离去,等到独孤盛离开之后,唐奉义这才慢慢抬起身子,一双目光紧紧盯着独孤盛离去的方向,嘴角微翘,露出一丝冷笑,而这个时候,唐奉义手下的一名士兵也是快步走到了唐奉义的身边,对着唐奉义低头说道:“回禀将军,宫门已经锁好了,”
这名士兵在说这话的时候,却是故意在“锁”字上读重音,而听得这话,唐奉义也是明白了意思,连连点头,特意放大声音喝道:“既然锁好了,那我们就回去吧,到时候自然有换班值夜的人來这里守候,和我们沒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