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薄听完那部将的话。犹豫了片刻。要说他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只不过他的身份却不能说出这话。要不然。将士肯定都会心寒。想了一下。王薄转过身往另一边走去。直接朝着城外望。而那名部将见了。却是心里明白了。直接对着王薄抱拳喝道:“王公。末将刚刚想起。家中有要事要处理。请王公准许末将先行一步。”
所谓家中有事。自然就是借口了。这名部将分明就是想要为王薄担上这个罪名了。听得那部将的话。王薄先是身躯一震。可王薄犹豫了片刻。还是沒有说话。而是依旧看着城外。至于那名部将。则是转身就下了城头。
不一会儿功夫。从城内传來了一声惨叫声。让城头上的众人都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沒过多久。那名部将满身鲜血的大步走上城头。在他的手中。还提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头。看着部将的模样。所有人都是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就是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目光。而那部将上了城头之后。却沒有跟王薄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到了女墙边。冲着城外大声喊道:“王三刀已经伏诛。人头在此。”说完。那部将用力一丢。就将人头给丢了出去。
在城头和城外火光的照射下。那颗人头在夜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最后正好落在了高开道的马前。高开道看了一眼那个人头。却是摆了摆手。当即他身后就是跑出了一名士兵。直接上前将那个人头给捡了起來。虽然是血淋淋的人头。可那士兵却是一点也不在意。转身就是献到了高开道的面前。甚至连鲜血直接淋在了他头上也不在意。
高开道低头看了一眼那个人头。看上去并沒有什么特别。只不过脸上还保留着临死前的惊恐。高开道只是瞥了一眼。便是对士兵摆了摆手。示意他将人头给拿下去。王三刀根本沒有人认得。最后一个认得王三刀的人也已经死了。所以高开道并不知道这个人头究竟是不是王三刀。不过高开道也似乎并不在意。而是抬起头。朝着城头喊道:“王三刀乃是主谋。那三千人皆是从犯。全部都要交出來。”
原本以为确定王三刀死了。高开道就会退兵。却沒想到高开道竟然又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城头上王薄等人顿时就是愣住了。紧接着。王薄也是勃然大怒。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大声喝道:“高开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三千人。王薄手下的兵马也不过才四五千人。这要是真的将三千人交给高开道。且不说王薄的名声会掉到什么程度。只剩下不到两千人马。王薄这么多年的心血岂不是付诸东流。王薄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这个请求的。
似乎早就知道王薄不会同意。高开道也是冷笑一声。喝道:“既然你不肯交人。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了。來人。攻城。”
“该死。这个疯子。”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王薄哪里还会不明白高开道的意思。分明就是要借口來攻打聊城。甚至根本就不在乎现在只是夜晚。根本不利于攻城。眼看着城外的战鼓声响起。王薄也是暗骂了一声。便是转头对身后的将士喝道:“你们也看到了。高开道分明就是要攻打我们。我们就算是死。也不能让高开道得逞。兄弟们。随我一同抗敌。”
说完。王薄直接从腰间拔出了佩刀。高声呼喝了一声。而在城头上的将士们虽然也害怕。但还是齐声呼喝起來。这城头上守军的士气还是有的。至少还能一战。
看到这一幕。王薄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一下。至少还不至于绝望。当即王薄便是转过身。看着城外那无数的燕军从黑夜中冲出來。王薄也是强压着心中的惊恐。沉声大喝。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沒问題。一定能够守住。人定胜天。我王薄经过了那么多危难。这次也一定能够赢。
尽管王薄心中对这一战充满了信心。但事实却是证明。在面对绝对的优势。就算是有信心、有士气。却也不一定能够获胜。
在经过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战斗之后。还未等天亮。聊城就已经被攻破了。站在被鲜血染红的聊城城头上。高开道冷眼看着城内方向。脸色冷傲。沉声问道:“怎么样。”
“回禀将军。”在高开道的身后。一名副将立马上前抱拳应喝。虽然高开道对外自称为燕王。但高开道的心腹还是称呼他为将军。对此高开道也是很喜欢。只听得那名副将喝道:“我军损失不足五百人。整个聊城已再无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