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眼下只有父亲一个站在中间,听到卿菲拆穿他们的身份,一开始还不认账。
卿菲冷笑着拔剑朝竿子砍去,做父亲的立刻大喊:“修道的人不好好在山上打坐悟道,竟然到这里欺辱我们,还有没有天理!”
“少在你姑奶奶面前说天理,妖精能够在人间大摇大摆行走,难道也是天理吗?”
被那父亲状似不经意地冲了一下,卿菲手中的剑偏了一寸,脚下踉跄两步,立刻恨得咬牙切齿,回身就向那中年男人刺过去。
中年男人面带惧色,往人群中乱窜,卿菲拿着剑在后面追,场面顿时乱起来。
清越站在人群之外,用冷漠的眼神瞧着这一场闹剧。那男人的修为必在千年以上,别说是卿菲,就连他也不是对手。
木小牧提醒丁子湛靠边站:“别站的那么近,打架的两个人可是不长眼睛的。”
那原本登了天梯入了天庭的小男孩,在卿菲提剑刺过去的时候就得到了父亲的提醒,很快出现在空地上。只是当时场面混乱,大家都没有看到他突兀的现身。
小男孩加入了这一场追逐,像他这样的年纪正是调皮的时候,也小心眼。怨恨卿菲多管闲事,当众说他们是狐狸精,口气又是那样的鄙夷,于是使小手段是一定的了。
卿菲最后像是猴子一样被父子俩耍了一通,又看丁子湛和清越两人没有一个要出来帮忙的意思,顿时气恼交加,冲向清越的位置。
“清越师弟,看到师姐被妖怪追,你难道就这样没事儿人一样站在旁边看热闹吗?即便心向大道,师父也没有教过你作壁上观啊!”
说着话躲到了清越的背后,清越仍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分毫。
对于卿菲的指责,除了一开始的目视,很快转移了视线,看向那父子俩。
“两位且慢,我师姐虽有不对,但你二人不是凡人,也不该在此处招摇撞骗。两者都有错处,以我之见,大家就此打住如何?”
清越做了个调解员,和和气气地对他父子俩说条件。
如果,他能更平易近人的说这些话,自然更显诚意。
修道之人的优越感在清越脸上尽显无疑,那父子俩互相看了一眼,父亲道:“我们也不欲多事,若不是贵师姐,咱们自然什么事情也没有。”
做儿子的那个冷笑了两声,瞧着面前这一男一女,穿的道袍,仙风道骨,断言道:“尚未成仙便露出这样的姿态,更遑论你二人这辈子并无仙缘,有何资格鄙夷众生。等你二人还了债,等下辈子再去修道吧!”
他这话不止嘲讽了卿菲,也使得清越心下一震。
卿菲的目的虽不是成仙,但也容不得别人这样将她踩在脚下,提剑又想上前,却被清越拦住了。
他知道自身道行浅,就算联手也不是这两只狐妖的对手。
“二位有什么见解不妨去紫霞观与我师父说,师父一向慈悲为怀,看重众生平等。至于我二人有无仙缘,那是我们的事情,不劳旁人费心。”
父子俩也不废话,飘然远去。
原本热热闹闹的一条街现下就只剩了站在路中央的清越,和站在墙根旁的丁子湛。
卿菲在两个男子面前丢了脸,自然不再有谈话的欲-望,很快三个人转身离开,提前到了约定汇合的地方,半晌后便回了紫霞观。
卿菲急急忙忙的奔回了自己房间,倒是清越留在原地,对丁子湛道:“师父有心收你为徒,不妨答应下来。我倒是想瞧瞧,是你的资质好,还是我更高一筹。”
丁子湛还未表态,清越又道:“那只女鬼……以你的本事,只怕不能保护她呢。”
说罢转身离开,嘴角微微勾起,却没有笑意。
“威胁吧?他在拿我威胁你吗?”
木小牧瞪着清越离开的方向,这人最后一句怎么听都是余韵悠长,含义非凡。
丁子湛的眸子暗了一分,半晌道:“看来我的直觉没错,这人当真令人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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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之外,靠近树林的河边,离开的父子俩回了自己的巢穴,说起今日的事情,做儿子愤愤不平。
他年纪小,报复心强。今日卿菲得罪了他们,他便在心里记了一笔,着意找机会报复回去。
倒是他父亲呵斥了他:“报复的事情不必再提,他二人原本就背着债,不必你出手,自然会被老天收拾。你只安安心心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