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凰挥开小酒馆的诸色布帘,大阔步走了出去。
街道两旁拥堵了不少行人,个个伸长脖子张望徐徐而过的车辇。
车辇停在一家宝石斋门前,下人上前卷起白色的纱帘,将一名纤瘦的紫袍美少年从车里扶了下来,那弱柳扶风的体态、媚眼如丝的柔嫩,真特么比女人还女人啊。
街道上这么多人,刹那间安安静静到细针落地也可听闻。
大大小小的吞口水吸气声突兀响起,显得特别刺耳。
玄凰微一挑眉,心中沉吟:王夫?此人并不是她的萧云宸。
既不是云宸,她便兴趣不大地提步要走。
眼角余光一掠,却看到几个年轻人从宝石斋旁的一家酒馆出来,刚好拦住了绝色少年的去路。
“哟,这不是咱们的前第一王夫,张五公子张晏月嘛?”
“呵呵柳兄你眼光真好,不就是那位‘前第一’王夫嘛。”
几道奚落的叫声特别强调这“前第一”的称号,玄凰看到被他们拦住的张晏月,一张俏脸气得通红,银牙紧咬却不吭声。
“啧啧啧。五公子给张家送进宫,还不到一个月啊,这么快就失宠啦?”
“看来往后见到五公子,得叫一声‘第二’王夫啦,哈哈。”
张晏月不想理会他们,绕过去要走,不料给一名长相颇为普通的青年用折扇挡住去路,“咦前第一王夫这是要去哪儿啊?去宝石斋买东西啊,用来取悦女王陛下的?”
“柳兄请住手,毕竟大家都是旧识,别为难王夫了。”被几个青年围在中心的一名少年不紧不慢地开了声口。
那少年穿着一袭亚麻色短襟长裤,乌黑溜溜的长发高高束起一束,腰间配着一把镶有五色宝石的短刃,眼里虽是含着笑,但多半是讥诮之意。
他的目光引起了张晏月的极不舒服。
“我们走吧。”短襟少年才是这些人中发号施令的,但从他外表看年纪,绝不超过二十。
少年有点不屑的目光,激起张晏月心中的愤怒。
他握了握拳,突然用极小的声音,讽刺了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也是南唐第一废物公主的前未婚夫嘛。宇文卓,大家彼此彼此了。”
玄凰本来是要走的,不过耳尖地听到第一废物公主的称号,便停下了脚步,狐疑地望向那面色大变的短襟少年。
“你说什么?”短襟少年大怒。
与南唐第一废物小公主有过婚约,是他宇文卓一生最大的耻辱!
小公主深埋在心底的记忆,玄凰有时会调出来用一用,但因为大多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因此玄凰平素不大去动它。
这下听到有人提及自己过去的称号,甚觉奇怪,原来这南唐第一废物小公主的名号,早已在大陆各地传诵开了?
她是不是该“多谢”安宁郡主的八卦。
因着好奇,玄凰搜索着小公主潜意识里的记忆,微微皱起好看的秀眉。
以前不知道是因为她懒,不想知道,现在人家都讽刺到她头上来了,岂可不去追查?
这么一搜掠记忆,嘴角不由猛抽。
原来当年她是被父王母后急于脱手,但又没哪个大家族大世家肯接手的杯具小人儿,她就是个烫手山芋,谁拿着谁想扔的废物渣渣。
说来,她是与西昌四大门阀之首的宇文阀三公子宇文卓打小便有婚约在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