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翔是个貌不惊人的中年人,两鬓已经有了白发,佝偻着背,身上披着一件八成新的皮袍子,看起来就像一个土财主,但是他不但智谋百出,而且对朱温忠心耿耿,很能揣测主上的心思,深得朱温的信任,他沉吟片刻:“其实那寿州自南北朝以来就是南北要冲,城池坚固,江从勖兵力也足够,粮食也不少,只要他决心坚守,就算没有援兵,淮南也难以攻下来。只是若是某们不派援兵,恐怕那城中之人就没有决心坚守,那攻城攻心为上,若是杨行密许一大州刺史之位,相换于他,与城中将佐予以重赂,一边是大军围城,一边是高官厚禄,某看寿州恐怕会不战而降。”
朱温一只手搔着头顶,叹道:“夫子你说的不错,没办法,那江从勖实际上只是唐臣,只不过依附于某,若是敷衍于某,也没什么办法。”
敬翔笑道:“也不是没有办法,郡王可听说过《春秋》里面宋都被楚国围攻,后派使臣向晋国求救。晋国新败于楚,无力救援,但又不愿意让宋国轻易向楚国投降,于是便假意许诺向宋国派出援军,但是按兵不动,于是既保存了实力,又让宋国有希望而奋战到底,迫使楚国苦战才获宋,消耗了楚国的实力。今日的情形也相仿呀!”
朱温听了大喜,笑道:“不错,你便修书与江从勖,让他坚壁清野以待杨行密,最多一个月某大军南下,里应外合,大破杨行密。”
敬翔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朱温“郡王请看,杨行密的背后也不安稳,他也没办法在寿州城下相持甚久。”
朱温点头笑道:“钱缪那厮上表请求讨伐义胜军节度使董昌,说他阴谋自立为帝,董昌这厮倒是大胆,区区六州地盘也敢当皇帝,真是自取灭亡。不过杨行密倒是肯定要派兵干涉,否则背后走了一只狗,多了一头虎,这滋味可难受的紧。也罢,南方的事就这样,待某收拾了朱家兄弟,腾出手来再收拾这淮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