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省城的路,是条六米多宽的柏油大马路,让人看了就心往驰骋,但村子里却很少有人到过省城,小孩子就更不要说了,因为,一去一来三元钱的车费,比割自己身上的肉还要痛心。
乘车的地方有一里多远,从村子走至清水河石拱桥桥头,再分手往北约半里;不紧不慢地走,二十五分钟即可赶到的,估计父亲是为保险起见才提前了许多。
父亲走路,看似不快但步伐极大,我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然而,他从离开家门就没有放慢过一点,大概是要让我借此练练脚力与肺活量。不过,话又说回来,能有机会到城市去见见世面,就是跑步前往又算得什么呢。
行了一大半路程,父亲都没说点什么,我就无话找话地问:“阿爹,就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吗?”
“嗯,还会有谁和我们一起去?”父亲只顾赶路,都没有侧过脸来看我。我向左跨了一步,拉住父亲的手,回应道:“我感觉还有一位很敬仰你的人,要同我们一道去的。”
“噢,”父亲看了我一眼,又边赶路边说:“我还是第一次听你用到‘敬仰’这个词,你真以为会有人把阿爹当领袖一样来爱戴呀?”
“但我分析后认为,像一个领导来爱,是有可能的。”
“呵,”父亲笑了笑,随口说道:“还分析后认为呢,连哲学家都不敢如你这般,凭两句话就要蛮横地下定义。”父亲这么一讲,倒使我产生了的兴趣,便好奇说:“阿爹,哲学是门课程吗?我还不知道‘定义’是由哲学家来下呢,一会在车上你给我说说哲学嘛。”
“嗯,好好的走路,老往后看些什么?”
“咯咯,”我惬意地连笑了几声,并得意地说:“看来我的‘定义’下得还非常正确!阿爹,我们等一下吧。”父亲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催促道:“你会定义什么?没有多少时间了,赶一下班车要等到中午十二点,那就太晚啦。”
“不会晚的,阿爹,已经来了。”我拉父亲停下,让他往后看,并大声呼喊:“仇云阿姨,你走快一点,我与阿爹等着你的!”
从仇云老师第一次让我在没有外人的时候,称呼她阿姨,凭我的悟性,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呢,只是她才二十二、三岁,比我就大十五、六岁,若称呼仇云阿姐倒是非常合适。而且,我也如此想过,如果有这么一位虽称不上绝世大美女,但也是一等一漂亮的阿姐,自己将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阿爹,”我对正与仇云阿姨寒暄的父亲夸耀道:“你看仇云阿姨的裙子好漂亮哟,我昨天还是第一次见她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