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云老师,求你千万不要建议,我好不容易才与班上的同学混熟,要是跑去与五年级的‘巨人’们为伍,人的心灵都要受伤的。如果老师觉得可以,我现在就开始构思,最迟明天中午将初稿送给你过目。”
“嗯,但必须写出点新意来,要是马儿虎之,随便拾个烂梨当贡果,小心拿你试问。赶紧去上课吧,都打铃了。”
我走到柳树林边,心里还在回想“我当初似乎压根儿就没有担心和在意会受到处罚,但具体要写点什么,话是放出去了,距离答应交初稿的时间,正如小学生的五十米赛跑还剩最后五米,而脑呆瓜依然空空如也。如果,当时我不是为了躲避同学们的喧闹,无意中走进这片树林,能写下《她,站在玉兰树下》吗?”
当然,许多年之后,我又另写了一首,只是时过景迁,人是物非了。现录于此,仅作记念:春兰神秘一笑|暖流顺着长叶把海风送回|二十年前美好的时光|宽宽敞敞、横横竖竖横横|青石板铺设的晒谷场上|有位少年潇潇洒洒、频频挥舞长鞭|把陀螺直打的嗡嗡作响|滚铁环的小弟看到了|丢沙包的小妹也看到了|风儿默默站立在场的中央|少年的鞭子啪啪啪|打得更猛、抽得更响|风儿突然把金丝眼镜摘下|来回抚摸着面颊|双眼射出一道悲喜交融的祈望|情感和弦流动的音符|可否与少年的陀螺再重新奏响?|小弟似乎看透了风儿的愿想|匆匆把铁环套在脖上|牵着小妹紧追少年|要借用那鞭子体验陀螺的刺激与疯狂|唉,他很不幸,也很无辜|话至嘴边却在口中缠绵|只怪上帝创造了愉悦又伴随有忧伤|陀螺在小弟小妹的脚边旋转着|在春兰盛开的季节|他走了,远远地离开营生快乐的晒场|二十年来容颜未变的村庄|陀螺在小弟小妹的脚边旋转着|他很欣慰,也很满足|他听到了兰儿的笑声|就在不远处熟悉的山丘之上|顿觉世界不再凄凉|陀螺在小弟小妹的脚边旋转着|他曾经拥有,可已经失去|感悟兰花深情的雨|他看见了昨天的月亮|陀螺在小弟小妹的脚边旋转着|他曾经失去又已经找回|品味兰香奇特的魅力|他必然——更加坚强!|
我抬头看了看又环顾四周,太阳高高挂在中天,不但把云彩全蒸发了,还将整个世界引入了裸观的前沿,而这片小林子则因被照的太过明晰,反而若火焰中的燃烧物,在人的眼前忽隐忽现。
“歌海流,”一个与我高度相当的小女生,穿着一条嫩黄印花、齐膝的裙子,头上扎着两只高翘的松鼠尾,流海长的则几乎遮掩了那双传神的大眼,忽然由一丛茂密的柳树后站到了小径当中,惊喜又羞涩地招呼:“你闻到了树林里的人味儿,就不想再前进一步?人家可是专门在此候你来的。”
我回过神来,寻声望去,惊讶地回答:“原来是斐然呀,吓我一跳,你怎么会在这里?离开班上你不是回家了吗?你是神仙呀,算到我会来此。”
“你会这么胆小?”斐然快速走到我跟前,红着脸说道:“连‘小母兔’都敢咬的猎人。人家是想让你领去感受一下那片‘涌现诗句的地方’,你不会说不存在吧。”
我故意静看了斐然好一会,才打趣地回答说:“喔,我明白了,这个假期你的流海为何护这么长,你分明是窥视心里话的妖精嘛,依娜还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老实说,你是不是给她吃了迷魂药?你要是没有迷魂散,我把你带到林子里,让你再找不到出来的路。”
“歌海流,你给依娜取了多少好听的名字,人家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斐然在你眼里,因这副睫毛还尚在成长中就只配叫‘妖精’?即便是如此,我也想要你牵着走进这片树林,像你牵着依娜在雪地里快乐行走那样,我找不到出来的路也心甘情愿。”斐然还没有说完,就主动先握住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