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镇的名字就像它本身一样,前后左右都是那种小山,连绵不断,小镇唯一的出口是一条太祖时代铺成的石头路。小镇上人不多,算上在外打工的年轻人,老老少少的加起来不足一千,稀稀落落的几个村子相隔不远,李家村,王家店,赵家堡等等。
李家村是小山镇最大的一个山村,有八十多户人家,留在家的多为老人、孩子以及部分女人,所以整座村子显得特别安静。那些留下来的女人,要么是怀孕的没办法外出打工,要么就是孩子小舍不得离开的。
村里的建筑都是石头房子,窗户开得很小,远看去高低错落,有股子沧桑感。村东头,搭了一间茅草屋,里面住着一个花白胡子,身搐袍的老头子,村里的人都称他季教授。
季教授其实不是教授,连村中最老的人都记不太清季教授是什么时候搬到村子里来的,总之这位季教授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至于为什么大伙都称其为季教授,那是因为他似乎什么都知道,从村西头花寡妇的妇科病,到村南头李老汉家的母牛不吃不喝得了病,总而言之,季夫子总是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张均是从李道君那边打听到季夫子在哪的,可对方只告诉他大致位置,他花了不少精力,才最终找到季夫子的准确方位。刚到李家村,他没急着立刻去见夫子,而是竖起了招牌:专治老寒腿、妇科病、急慢性气管炎,摇身一变,成了名走街串户的游医。
山村的人比较淳朴,也从来没有游医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于是村里的小媳妇、老太太一听到张均的叫喊声,立刻就跑了出来。
“那医生,你能治我儿子的病不?”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期盼地问,她推着一个轮椅,上面坐着一名十岁左右,下向瘫痪的男孩。
看到少年,张均微微皱眉,天行慈善为什么没现这个孩子并给予救治?他轻轻点头,然后走上前,双手在男孩腿上摸索片刻,并把了脉,然后道:“小时候受过伤?”
“是是。”妇人连忙道,“三岁那年掉进了椅井,脊背被石头硌了一下,没过几天就不能走路了,当时家里没钱给治,结果就这样样子。”
说到这里,妇人流下泪来。天下的父母,都恨不得把心都挖给孩子,孩子的不幸,比之她的不幸更甚,张均为人父母,自然体会到这种情感。他安慰道:“不哭,小家伙的病可以治,你去找扇门板来。”
一听孩子的病能治,妇人大喜过望,立刻照办。不片刻,一个大大的黑木门板被几个老汉抬过来,放在了张均面前。让小男孩躺在床板上,张均开始以医道九劲为其治疗。
孩子在小的时候,腰椎受伤,由于时间过久,椎管内连接下半身的神经已经大部分坏死,即使人类最先进的医术,也绝对治不好了。这病虽难治,却是难不倒医术入化的他。
第一步,他封闭了男孩的痛感神经,然后把错位的锥骨复位。第二步就是用灵丹和佛光,激他的生命潜力,使得神经重生,这一步较为耗时,以他的功力也用了一个多小时。
治疗之后,他道:“行了,把孩子抬回家,三天内不准动身体,吃喝拉撒都得在上面。三天之后,如果他觉得后背热了,就可以站起来。”
妇人将信将疑地找人把男孩抬走,连声地感谢了,而张均只收了她二十块钱。随后,村里的老头老太太,都请张均治他们身上的积年老病,自然是手到病除,效率极高。
治好一个大家惊奇,治好两个大伙儿就佩服,治好三个四个乃至更多人时,大伙看张均的眼神就不对了,那是尊敬的表情。医者父母心,患者在医生面前,心理上是极为依赖的,这种心境张均最能理解。
华布衣当年传他医术,先传的就是医心,医心是仁爱之心,是慈悲之心,一个拥有医心的医生,自然是受人尊敬的。
一边给大伙治病,张均一边旁敲侧击地打听季夫子的事情。
“大爷,听说季教授上知天文,上知地理,他怎么不帮你们看病?”他故意这么问。
那大爷八十多了,这几天总是胸闷气短,不想吃东西,张均三两下就给他治好了。大爷很高兴,话也就多了,说:“季教授只管治小病,大病他不治,说什么‘天命难违’,又说什么‘圣人不仁’,反正听不懂什么意思。”
“哦,那季夫子平常就待在里面吗?他没老婆孩子吗?”
“没有,季夫子是老光棍了。”大爷突然夺低声音,“不过他跟村西头的小寡妇眉来眼去的,谁知道有没有一腿,不过村里的婆子都这么说。”
张均咧嘴一笑,大儒喜欢小寡妇?有趣,有趣!
他继续问东问西,获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比如季夫子是个馋嘴货,谁家捉了山鸡,逮了野猪,十有**季夫子就会串门蹭吃的,自然大伙儿也乐意请他吃,毕竟一个老头儿能吃多少呢?
除此之外,季夫子还是一个小心眼,隔壁李老汉因为有一次没请他蘑菇炖小鸡,结果他三个月没跟李老说话,直到李老汉请他吃了三顿红烧兔子肉才作罢。
大儒竟是一个地道的吃货?张均目瞪口呆,等到天黑之后,他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