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资阳通往资中的官道上,川军第2、3、4师三万大军连绵不绝,将本就不甚宽敞的官道塞得满满当当,官兵们一路小跑赶路。
彭光烈坐在马背上,看着部队的行军速度,眉头紧皱,向旁边的副官下达命令道:“告诉弟兄们,再加把劲,天黑之前务必要赶到资中。如有懈怠者,军法处置!”
副官刚要去传达刘存厚的命令,就听听到一声巨响。
轰——
听到爆炸声,队友中的军官当即高声喊道:“敌袭,隐蔽,快隐蔽!”
原本挤在官道上的官兵们纷纷躲进两旁的灌木丛林中隐蔽,彭光烈也从略为受惊的马匹上下来,随后他的警卫队就将他保护了起来。
一刻钟过去了,官道四周一片静寂,刚才那一声爆炸之后,再没有其它动静。
“各**出侦查部队,把官道附近探查清楚,如遇埋伏立即鸣枪示警!各团做好作战准备,一旦听到有敌人与侦查部队生交火,全师第一时间扑上去,消灭他们!”彭光烈向下面部队传达命令,他并不担心自己被伏击,反而十分希望川南革命军的特战营就在这伏击埋伏。
一个小时过去了,川军第2师派出去的侦查部队陆续返回。让彭光烈失望的是,侦查部队一无所获,官道附近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更不用说埋伏的敌人了。
“师长,依卑职看,这定然是川南革命军的诡计,想让我们疑神疑鬼,耽误了行军速度!”
“没错,说不准只有一两个人藏在官道附近扔了个炸弹,然后就溜了。”
“我听说川南革命军有一种能拿着扔的手榴弹,恐怕这一路上,他们还会不断朝我们扔这个手榴弹袭扰我们。”
“是啊,真要和他们较真的话,拖延了进军川南的速度,那才是中了他们的诡计。”
各团军官纷纷表示这必然是川南革命军骚扰迟滞第2师行军速度的小把戏,不必理会。
彭光烈也觉得应该是这样,面对三万大军,川南革命军的小股部队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能力伏击。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理会这些藏头露尾的鼠辈,让弟兄们继续赶路。”彭光烈没有想太多便让部队继续前进,否则后面的孙兆鸾和刘存厚该过来催促了。
第2师刚刚恢复行军,马上又传来一阵巨响。
轰——
剧烈的爆炸声就像是扇在彭光烈脸上的响亮巴掌,气得他怒吼道:“刚才的侦察部队是吃屎的吗,怎么还有潜藏的敌人?”
彭光烈本以为是侦查部队刚才搜索不仔细,漏过了潜藏在官道附近的敌人,当先头部队的军官前来汇报爆炸的具体情况后,他才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来到前方爆炸现场,彭光烈就看到地面上两个因为爆炸而产生的坑洞,还有官道旁边三名断腿重伤的士兵,以及七、八名被弹片划伤的轻伤员。
“你是说,这炸弹是从地底下爆炸的,而不是从头顶上抛射过来的?”彭光烈听完先头部队最前面的一个排长的汇报,对这从来没有见过的情况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那名排长很肯定地答道:“没错,师长。第一次爆炸大家伙没注意,但第二次爆炸很多兄弟都看到是从地底下炸开的,并没有什么人躲在远处扔炸弹。”
“从地底下爆炸?如果是这样的话……”彭光烈斟酌着,突然脸色大变,抬头望向前方官道,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有机警聪明的第2师官兵顺着彭光烈的目光往前面一看,同样想到了什么,脸色亦随之大变。
“来人,牵一匹马过来!”彭光烈大喊道。
很快就有士兵牵了一匹马到前面来,彭光烈下令驱赶那匹马往前面奔跑。
啪!
士兵用力一拍马屁股,那匹马吃痛之下,立刻扬起马蹄冲了出去。
轰——轰——
爆炸接连响起,只见那匹马在一阵烟火尘土的飞扬中被炸飞,最后倒在路边,奄奄一息。
看到前方官道上存在的巨大危险之后,第2师官兵不由自主地微微往后一退。
虽然不知道川南革命军用什么手段把炸弹埋在地下,让人踩到就会爆炸,但彭光烈很清楚,不解除这个能要人命的威胁,士兵们是绝对不肯往前走了。
面对这种情况,彭光烈头疼得很,无奈之下,只得让部队停止前进,先想办法解决那些埋在地下的炸弹。
……
重庆,城外川南革命军三个主力团全部集结待命,城内守城士兵不断往城头上搬运弹药物资,大战气氛浓重。
“正告重庆父老乡亲,我川南革命军将展开全面炮击,为避免误伤,请诸位父老乡亲撤离城墙百米范围。如有家宅物件遭炮击损毁,我军战后一律照价赔偿。”
“正告重庆父老乡亲……”
重庆各个城门口都有川南革命军的士兵拿着大喇叭在喊话,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这么郑重其事地告诫老百姓撤离城墙周边地区,恐怕炮击的威力会十分惊人,城头上的守城官兵们很是忐忑不安。
那边川南革命军指挥部中,王浩山放下望远镜,下令道:“命令炮团,展开全面炮击!告诉李旭东,把重庆防线上的暗堡、机枪阵地、掩体、城门通通给老子炸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