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觉得王默也太狂妄自大了,就算他是川军少帅和湖北都督,也不可能让他这个大日本帝国国民自愿跪在铁厂门口的。下跪对于他们大和民族来说虽然算不上什么特别屈辱的动作,可这并不代表着他会自愿向支那人低头。
想到这,田中嘴角流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王默当然清楚田中此时表面上看似谦恭,实则心里对他不屑一顾,冷冷一笑,说道:“田中先生,你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事吗?我来告诉你,先,身为汉阳铁厂顾问的你利用权势威逼强迫铁厂工人刘老三一家跪在铁厂门口一天,如此羞辱中国人的事情将会登上武汉各大报刊的头版头条,继而传遍整个中国。
然后,此事将会激起我国国人同胞的极大愤慨,民间的反日情绪将会被激起并引爆,抵制日货和反日游行会此起彼伏,逐渐形成巨大的反日浪潮。
接下来,我这个湖北都督就会顺应民意,对羞辱和虐待工人的汉阳铁厂,哦不,是汉治萍公司大力惩戒。恩,或许强令汉治萍公司停业整顿一段时间会是不错的惩戒方法。田中先生,你说对吗?”
田中越听越是心慌恐惧,整个后背都要被冷汗浸透了。别人或许不知道,可他在汉治萍公司也算日方的中层领导了,当然清楚汉治萍公司对于大日本帝国的重要性。对帝国如此重要的输血管,如果因为他被切断了,那么他便是切腹自尽一万次也无法赎罪。
“不……请不要这样做,都督……大人……”田中有些惊慌地说道。
王默没有回应田中,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相信,当这一切都生之后。无论是我国民间的舆论压力,还是我的实质威胁,都会让田中先生你的上司对你大雷霆,然后勒令你‘自愿’跪在汉阳铁厂门口,希望以此求得我国国民的原谅,并让我平息怒气。田中先生。你以为如何?”
王默这话说得平平淡淡,既没有带一丝愤怒的火气,也没有隐含杀意的冰冷,仿佛只是在陈述早已经生过的事实。
然而,这些话每一个字听在田中耳中,却如同炸雷一般,接连不断在他的心中炸响。情感上难以接受,可理智又告诉他,这绝不是什么危言耸听。而是极有可能会生的事情。
田中脸色惨白,又是对王默重重一个九十度鞠躬,带着些乞求说道:“都督大人,请你一定不要这样做。只要……只要你高抬贵手,我可以‘自愿’在铁厂门口跪一天。”
早干什么去了,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家伙。
想让他收手?晚了!
王默暗自冷笑不止,摇了摇头说道:“田中先生,如果你现在就跪在铁厂门口。传扬出去,别人只会看到我王默仗势欺人。而不会注意到你羞辱中国工人在先。所以,我奉劝田中先生你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否则只会招致我更加敌视和针对汉治萍公司。”
服软低头了都不行?
“该死的支那人!”田中暗骂不止,如果可以,他很想现在就干掉王默,哪怕是同归于尽。
王默不再理会田中。而是转过头朝一直眼神凶狠地盯着日本人的郝刚下令道:“郝刚,你马上率领一师一团乘船前往石灰窑江岸,然后乘火车赶赴大治铁矿,在铁矿外围驻防,等待进一步命令!”
从汉阳铁厂这边前往大治铁矿非常便利。因为当年张之洞为了将大治铁矿的矿石运到汉阳铁厂,不仅修筑了专用的装矿码头,组建了专门的运矿船队,还在江岸边修建了一条直达大治铁矿的铁路。
在这点上就完全看得出,王默召集野战部队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对付什么狗屁护厂队,他的真正目标其实是大治铁矿!
没错,自从想起汉治萍公司的问题,想起大治铁矿对日本的重要性,王默就是直奔着大治铁矿去的,召集野战部队耍军阀作风出气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幌子罢了。
郝刚一听到有大行动,眼睛一亮,立即大声应道:“是!”
随后,郝刚就率领川军第一师一团开赴大治铁矿,密密麻麻聚集在汉阳铁厂周围的川军士兵不多会便如潮水般退去。
川军离开,田中并没有感到如释重负,反而如坠冰窟,手脚一片冰凉。
事情已经彻底闹大,大治铁矿有麻烦了,汉治萍有大、麻烦了!
川军全部撤走后,王默走上前,朝四周的铁厂工人大声说道:“诸位铁厂的工人兄弟们,相信你们刚才都已经听到了。东洋人肆意羞辱我们中国工人,我身为湖北都督不能不管。所以,我决定,从即日起,汉阳铁厂进入无限期停工整顿!”
听到王默的话,四周的铁厂工人们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铁厂停工?那我们没活干,拿什么养家糊口?”
“东洋人是很过分,可也不能让铁厂停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