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怀疑,夜辉月就有这本事。
该逗的时候,能让女人笑靥如花;该软的时候,也可伏低做小;该严厉的时候,半点不含糊。
像弟弟,像情人,像老公。
男生的阳光率性和男人的老沉持重,在他身上可以自由切换。
对付叶洱,他自有一套。
夜辉月让人开了瓶拉图,亲手替媳妇儿斟上,血色酒液翻涌荡漾,灯下,滟滟生光。
“Chrs!”
酒杯相碰,气氛正好。
隔壁却传来一阵扫兴的啜泣声,两人同时皱眉。
“将离,为什么这样对我?!”哀怨痴缠,婉转凄凄。
夜辉月笑意骤敛。
叶洱目光怔忡。
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曾经,他们相依为命,一年前,做过亲密爱人。
如今,形同陌路。
回想当初在孤儿院,她还是无名无姓的孤女,他是笑意温煦的少年,时光带走了青春,让记忆也斑驳褪色。
看着女人眼里的追忆和感伤,辉月苦笑。
隔壁,女人委屈的呜咽,夹杂着声声质问和控诉,让人无法招架。
“你是不是还想着她?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整整一年,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学会做菜煲汤,陪你出席大小应酬,甚至动用我爸的人际关系,为香江集团牵线搭桥,你难道一点也感受不到吗?”
“抱歉……”男人的声音低且缓,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奈。
叶洱甚至听出其中苍凉迟暮的颓丧。
心狠狠一紧。
抛开两人之间那段不成熟的恋爱,叶洱始终感激这个男人,在她最困顿窘迫的时候,出手相助。
即便,做不成情侣,她也希望陌将离能好好生活,幸福快乐。
“我要的不是‘对不起’!我要你的真心,你到底明不明白?!”
女人气急败坏,却顾忌场合,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至于歇斯底里。
“何娜,你很好,是我……不配。”
“这是在给我好人卡?呵呵……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被人用这样的借口打。”
“你别这样……”
“陌将离,最后问你一遍,我们之间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你值得更好。”
“是谁?”
“……”
“那个被你藏在心里,念念不忘的女人是谁?”
“……”
“既然你要判我死刑,总得让我知道罪名,不是吗?”
“……”
“董玥?我不信。除了她,还可能是谁?”
“……”
“哦,我怎么忘了,董玥也是被你抛弃过的。当初,香江集团总裁和著名设计师叶洱轰轰烈烈的爱情,一度传为佳话。你甚至为她在媒体面前公开澄清和董玥的关系。”
“够了!”
“所以,她才是白月光?朱砂痣?”
“是,我忘不了,这辈子都忘不了!你还想知道什么?通通问出来。”
谈判进行到最后,女人几欲崩溃,男人开始破罐破摔。
叶洱只觉头皮麻,顶着男人犀利的目光,羞窘、涩然,重重情绪急剧上涌。
“走吧。”他起身,拿衣服,拿包,态度平和,动作从容,只是脸上没了笑。
叶洱跟在辉月身后,下一秒,温热的触感自手心传来。
“慢点,看路。”他悉心叮嘱。
叶洱却狼狈地移开目光。
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很差劲,恐怕伤了他的心。
可亲耳听了那出分手的戏码,她很累,只想好好睡一觉。
等睡醒了,再慢慢解释给他听。
打定主意,叶洱不再纠结,一上车,就睡过去了。
夜辉月凝视着女人疲惫的睡容,心中苦涩如潮水翻涌。
最后两人都没吃饭,回到小家一人一瓶酸奶解决。
叶洱洗完澡,睡下,夜辉月心里膈应陌将离那番话,也没心思弄吃的,处理完公事,关灯,上床。
第一次,两人背对背,中间空出一大块位置。
各有思量。
叶洱是被渴醒的,她梦到在孤儿院那段日子,她追在男孩儿身后,笑着叫他——离哥哥!
“渴……想喝水……”
她叫了一个人的名字,模糊间,现实和梦境似乎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清凉的液体触上唇瓣,叶洱张嘴,大口咕咚。
待渴意减缓,她也清醒不少。
一睁眼,男人俊逸的脸庞近在咫尺。
“谢谢。”
“……”
男人没说话,面色冷沉,肌肉紧绷。
叶洱察觉到不对,试探开口:“你怎么了?”
视线扫过,叶洱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夜辉月——阴鸷、严肃、冷厉。
“刚才,你叫了‘离哥哥’。”
叶洱全身一僵,正想开口,却惊闻水杯掷地,清脆的碎裂声乍响。
男人双眸猩红,如怒的雄狮,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来,将她撕碎。
“为什么?”他的声音很沉,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你还忘不了他?”
这个“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辉月,你听我解释……”叶洱急了,她并不知道,自己无言沉默的态度给了少年多大的伤害。
他,毕竟不如她成熟。
对爱情,要求更为苛刻。
第一次,想好好珍惜一个人,想和她一生一世,却习惯把一切看得太完美,近乎吹毛求疵。
“你后悔了?跟我在一起?”
“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叫他的名字?”
“只是做梦。”
“呵……多好的借口。你以为,我会信?”
叶洱也有些生气,她很肯定,自己对陌将离只是感激,并无其他,当初那段感情也随时间流逝黯然褪色,直至一片苍白。
可她无法容忍夜辉月的怀疑和不信任。
堵着一口气,不再开口试图解释。
落在辉月眼里,只当她默认。
火气直冲而上,顿时烧红了眼,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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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绝的故事,留给大家脑补的空间,唔……一切皆有可能吧!
现在开始二姐和辉月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