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中外,多少人就是毁在骄傲上?这个问题范离回答不了,但是他却十分清楚,自己差点就毁了。
“如果不是遇到那个人……在他的打击下近乎崩溃,估计自己还沉醉在相王的荣耀中,然后走向自我毁灭的深渊……”
回忆往事,范离十分庆幸自己遇到了那个人,这才幡然醒悟,摆脱了名利的干扰,找到了自己毕生追求的大道。不然的话,他恐怕早就迷失了自己,逐渐腐化,泯然众人。
不过看方元的样子,尽管是年纪轻轻就闯下赫赫声名,但是看起来却不骄不躁,没有自视甚高的情况,这也让范离颇为惊奇。
毕竟年轻人经历少,或许明白谦虚谨慎的道理,但是道理终究只是道理,真正受到众人吹捧的时候,哪里还会想到什么大道理,估计早就晕头转向,忘记自己是谁了。
方元却能够保持清醒的状态,的确是十分的难得……
范离心中暗赞,却并不清楚,方元没把风水视为毕生追求的事业,自然可以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待问题。既然剥离了风水师的身份,就算名动天下又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观念不一样,自然造成了这个美丽的误会。
一时之间,范离起了爱才之心,忍不住提点道:“方师傅,你不要觉得我刚才是在危言耸听,实际上你命宫黑,恐怕真有大麻烦了。”
要论风水形法,寻龙点脉之类的。范离自问不及方元,但是要说从相法命理上推断福祸吉凶,他不觉得自己会逊色于哪一个人。
“范前辈真是目光如炬。”方元坦然点头。微笑道:“你说得没错,我最近麻烦的确不小。但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往往是身不由己,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嗯?”范离一怔,随之若有所思:“看来方师傅是义之所在,奋不顾身呀。”
“谈不上。谈不上……”方元摆手道:“只不过答应了的事情,总不好反悔改口吧。况且既然是麻烦,那么尽早解决更好。免得拖久了祸害更重。”
“有道理……”范离笑道:“看来方师傅是胸有成竹,我的确是多嘴了。”
“没有的事,我还要谢谢范前辈的提醒呢。”方元由衷道,随即又有些好奇求教起来:“范前辈。既然你能看出我最近有大麻烦。那么有没有解决麻烦的办法?”
“哈哈。”范离笑了:“方师傅,要是其他人这样问我,我肯定要捏拿一番,等他诚心诚意求我,我才含糊其辞的指点他一二。不过你我也算是同行,那么我也不瞒你了。”
“所谓相法,一般是先观骨骼,次看五行。量三停之长短。察面部之盈亏,观眉目之清秀。看神气之荣枯……观阴阳之盛衰,看威仪之有无,辨形容之敦厚,观气色之喜滞……气之短促,声之响亮,心田之好歹,俱依部位流年而推,骨格形局而断。”
范离摇头晃脑吟咏片刻,随之话峰一转:“其实,这些基本上是废话。”
“什么?”一瞬间,方元和旁边的裴老人都呆了一呆,有几分迷茫之色。
“嘿嘿,相法要诀,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范离直言不讳道:“只要牢记这个要诀,再多看书,多历练,肯定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相师。”
“什么要诀?”裴老人忍不住打听起来。
范离也不隐瞒,直接说道:“要诀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中生相……”
“……梦中生相!”裴老人思虑起来,好像有几分明白:“你是说,方师傅遇到麻烦了,忧心如焚,就直接在面相中显示出来?”
“没错,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范离轻笑道:“你想想,平时没事谁会看相呀?看相肯定是有需求,遇到一些犹豫不决的事情,才需要有人指点迷津,帮他做决定。”
“话是这样说没错。”裴老人却有些不认同:“不过没事就不能看相吗?”
“能啊。”范离笑得更加开心了:“遇到没事看相的人,这简直就是相师的大主顾,只要多说好话,以夸赞为主,绝对能轻轻松松的赚上一笔。”
“听起来,好像挺简单的。”裴老人嘀咕道。
“简单么?”方元笑了笑,知道这是裴老人的错觉。有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十分的困难。每个合格的相师,肯定是很厉害的心理学家,能够最大程序把握住顾客的心理,知道顾客想听什么,自己又该说什么,不会适得其反。
当然,类似范离这种级别的大相师,自然已经不需要揣摩顾客的心理了,恐怕找他看相的人反而要随着他的言行举止或喜或悲,说是能够操纵人心一点也不为过。
至于范离能不能看破一个人的命运,断定这人一生的祸福吉凶,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命运之说,本来就有些虚无缥缈,方元不通相法,自然说不清楚,但是也不排除人家真的能够办到。
毕竟被范离的一双眼睛盯住的时候,方元也感觉心里有些微微毛的,就好像被人看得全身通透一样,完全没有丝毫的私秘存留……
就是由于感到不自在,方元才会岔开了话题。
范离也肯定是察觉了方元的不自然,所以很配合的偏离的话题,东拉西扯,顺便讲述了一些半真半假的相法奥义。
裴老人一无所觉,兴致勃勃的与范离探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