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交谈的几个人站在角落,约莫三四人的样子,一番争论后,就有一人离开,然后一路疾奔,直达徐府。
“怎么样了?百家茶肆那边如何议论的?是否已经有哪家书院的高低之争了?”
见了来人,徐吉的那个管事徐皮先迎了上来,淡淡的问着,但眼睛里满是关切。
“这……我们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们没有讨论书院高低。”那报信的人迟疑了一下,这般回答。
“没人讨论?”徐皮满脸诧异,“难道都在谈论两家书院学子写的文章?”
“那群人甚至都没怎么谈论文章,”报信的人还是迟疑,但想了想,又道:“他们好像更多的是在谈论孙特、卢仟等人,说这两人哪个人更胜一筹。”
“谈论孙特和卢仟?”徐皮眉头一皱,“这两人不就代表着守拙书院和南山书院么?这么说,他们还是在谈论书院高低啊。”
“这……在下也说不清楚。”那报信的人摇摇头,他能够感到,那些谈论之人所说之言,和什么书院无关,单纯就是关于个人的!
不过,没有亲身在场,是无法明白个中三味的,所以那徐皮让报信之人退下,自己转身就朝院子走去,在正堂中,徐吉和王布正等候在那里。
王布不用多说,乃是张应的幕僚,平时多方奔走,并没有固定的职位,而徐吉被陈止撤职之后,也已经是正儿八经的无业游民,这两位白天都可以等在家中,就等着太乐署那边的消息了。
一走进来,徐皮就注意到气氛有些凝重,那两人都似乎眉头紧锁,似乎碰到了什么难事。
心中疑惑,徐皮还是将得到的消息禀报出去:“老爷,百家茶肆那边正在谈及两家书院,哪个高,哪个低。”
“你确定?”徐吉微微一愣,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看来这情况还是正常的,只有太乐署里面的变化有些不对。”
徐皮愕然,下意识的问道:“怎么了?太乐署那边有什么不对么?”
徐吉摆摆手说道:“这个你无须多问,且先下去,继续主意多方消息,若有什么变故,需及时来报!”
“诺!”尽管心里颇多疑惑,但徐皮还是强行按耐住心底的好奇,恭恭敬敬的低头行礼,然后顺势退去。
等徐皮一走,徐吉长舒一口气,对王布说道:“陈止是有些手段的,那品评会被他们这么一搞,竟然真的有了几分肃穆气氛,但终究只是局限在他太乐署一隅之地,不可能掀起大浪,只要这外面的民言再加强几分,我就不信他的些许手段,真能凑效!”
原来,徐家不光是在那百家茶肆安插了人手,在太乐署也有人随时传播消息,更不要说他徐吉的亲弟弟徐谷也身在其中,所以对太乐署中的气氛变化,感受的尤为强烈,稍微感觉到有些不对,就派人过来通报。
徐吉和王布得到了消息后,反复推敲,看出了威胁。
不过,陈止所做的手段,虽然在后世司空见惯,但这个套路在当今世上,还真没有出现过,里面涉及到的社会学应用颇为浅显,其实就是对大众心理的消费,但偏偏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却是从未见过,哪怕是学究天人,能看出端倪,也无法推测出后续的变化。
王布此人足智多谋,才能成为张应的谋主,但面对这从未有过的情形,纵使是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却本能的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想了想,他不由说道:“徐君,纵观陈止此人行事,多有散乱之行,但最后往往出人意料,所以绝对不能忽视,而今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等到能看出其人目的的时候,可能就晚了,所以哪怕现在还不清楚他有何图谋,但也必须将种种威胁,都提前扼杀!”
徐吉眉毛一挑,笑道:“哦?王先生的意思是?”
王布毫不犹豫的就道:“现在就派人到街头巷尾,大肆宣传太乐署之事,要让这洛阳上上下下,都知道陈止在给两个书院品评高下,让他骑虎难下!”
徐吉摸了摸胡须,然后笑了起来:“此计大妙!待得人人皆知,就算守拙书院、南山书院的人不追究,其他书院也会逼问他们,这两家书院,最后肯定要有一高一低,低的那一家因此就下不来台,这祸根也就埋下来了!”
想到这里,他迫不及待的起身,边走边说:“既如此,我这就将全部人手都派出去,将太乐署之事宣扬出去!”
就在二人对话之际,太乐署里的气氛也凝重起来,因为两边书院学子的文章,都已经被送了过去,也都被一一点评过了,后面就是给出评价的时刻了。
自孙特、卢仟以降,都是摒心静气,等待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