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人话音刚落,又有一人出声赞同:“不错,观陈太有行事,似无无的放矢之时,那赵远、乐起当堂逼问,固然凶险,但若不是陈太乐早已成竹在胸,必不会轻易答应。”
但这话音刚落,就有人反驳道:“就算是如陈太乐一般人物,面对这般局面,又能如何 ? 我等之前也曾推演,想到的就是转转进之法,毕竟太乐令擅长众多,有书法、文章等,坊间也有传闻,说那左岳齐直曾请教其音律,又有那刘近亲近之事,似乎也擅音律,若能将众人所比,引导到擅长之事上,或许还有一比之力,但何其难也。”
“是难啊,那诸位大家哪位是蠢人?岂能看不透其中关键,再者说来,太乐令就算擅长诸多,但一人钻研一项,想要冠绝同济都何等困难,更何况是面对诸多大家?”
“陈太乐成名时间不长,年龄也不大,和那些大家比起来,怕是力有不逮啊,不说旁人,就是赵远赵君子,那就不是浪得虚名,是有真本事的,陈太乐的书法或许可以与之一比,但这画作之能,就未必可以了,偏偏一开始,就被人挤兑,不得不以画相比。”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陈罗又重新担心起来,但也能听得出来,不管是支持陈止的,还是不看好的他,都是承认陈止之能的,就算是那些不看好的人,隐隐也觉得若非这般情况,以陈止的能耐足以应对。
折让陈罗在担忧之余,也不得不感慨自家兄长之能。
“这才多长时间,兄长就让这京城的士人服气了,但是今天这个坎,却不知道能否迈过去……”
正当他思虑之际,却见外面一人急奔进来,直接拿出纸条,交给几名说书先生。
顿时,这堂中的众人就都来了精神,纷纷舍了陈罗,朝着一名名说书人围了过去,想要探听最新的消息。
陈罗亦从旁人口中,知晓了这里的规矩,也是紧绷心弦,跟过去倾听——
那说书人倒也不吊人胃口了,简单说了两句客套话,随后就把最新的实况吐了出来:“却说那一炷香已近燃尽,赵君画作已成,示之众人,皆称赞。”
听到这,陈罗的心顿时凉了半截,这香都快烧完,那个什么赵远都画完了,自家兄长呢?那说书人已经住口,想知道后面的,也无从得知。
突然,那茶肆门口,忽然有一个声音放肆的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那陈止就是再嚣张,碰上了真名士,就只能饮恨!诸位且观之,这陈止马上就要原形毕露了!”
此人话中有怨毒之意,引得众人侧目,却见是那徐家子,为徐吉的弟弟徐谷。
这人前些日子还以慎独书院的身份,前往太乐署观品评之礼,虽不友好,但至少有礼,偏偏今日却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还来到百家茶肆,说出了近乎泄的话语。
莫非是生了什么?
………………
就在百家茶肆里,众士议论纷纷之际,在那寻梅楼中,埋作画的赵远将笔一放,长吐一口气,然后打量着身前这幅画,露出了一抹笑容。
观身前之画,微微点头,显得颇为满意。
这临时作画,还求取速度,难免有慌乱之态,但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功底,赵远自认为这次有些超常挥,无非是那些在旁观看的大家,刺激了自身的兴致。
于是他轻吹墨迹,随后就站起身来,将那幅画递了出去,就有两名陈家仆从过来,接过画来,然后一左一右的站好,将那画纸摊开,展示给众人。
顿时,一幅颇有气势的画作,就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画乃是室中众人交谈的景象,人影重重,无人拿书,偏偏给人一种书卷齐至的味道,不由让人啧啧称奇。
“好画!好画!妙哉!”
那乐起更是第一时间站起身来,抚掌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