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秘书监的这个位置,对赵珉来说也有好处,因为这算是个清闲衙门,偏偏与各个司衙都能接触,没有太多忌讳,以他和陈止的交情、今日进言的人情,以后请陈止帮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这些种种,瞬间闪过众人心间,大部分人的心里跟明镜一样,连陈永、杨结和邓蒙也是一样。
陈永自是满意这样的情况,升官谁不愿意?自家族孙升官,就会成为自己的助力,但若是顺着张应的势头而为,肯定不是好事,而赵珉的提议,将坏事变成了好事,正好借势而为,毕竟错过这个村,怕是就没有这个店了。
你不是说我孙儿有能耐么?不是说应该升官么?既然这样,当太守是当,当秘书监也是当啊!
还有你黄思,刚才一副为国选贤的架势,现在退位让贤,不也该甘之如饴么?
这老头暗自偷笑。
而杨结对这个结果也颇为满意,而且还成功卖了个人情出去,自然不会反对。
至于邓蒙,自己的从属能官独立出去,固然心中不爽,但看今天这个局面,这估计是较好的结果了,若是坚持不许,就和他的中庸之道不符,再者说来,陈止没有离开京城,就还可以相助自己,而且秘书监这个位置,也是恰到好处的。
“可惜了,太乐署刚有起色,若陈止坐镇下去,那这权威就要融入太乐令职位之中,乃成实权,可陈止若是入了秘书省,依旧执掌几评,那威望就要落在他这人身上,太乐署反倒遗留不多。”
诸评,因为是新起的事物,又是陈止掌管,在短时间内,未来的走向是取决于个人的,若陈止完完整整的在太乐署张罗,最后就可以抵定太乐署对文评等事的权威,但他人一走,却还要依仗其人,等于是脱离了太乐署的框架,未来太乐署纵有召开诸评的权力,但解释权却在陈止身上。
邓蒙见多识广,在官场沉浮多年,一眼就看出了关键,但也无可奈何,因为他注意到,那位皇帝的表情已经舒展开来了。
于是他也顺势说道:“秘书监劳苦功高,也是时候挪动一下了。”表面上是为黄思轻功请功,但他最近哪里有什么功劳?这一挪,怕是要哭出声来。
张应反而不出声了,他很清楚,当下的局面有点作茧自缚的味道了,而且对方这么多人,自己就一个,不好做的太过,而心里虽然不快,却也不慌。
但凡事胜负,不在一时,这不过是一次试探罢了,王布那边还有布置,作事总该有后手,而且这次出面,相信也能迷惑他们,以为我技穷矣,正好暗度陈仓。
他倒是洒脱,顺势退了回去。
看的黄思眼皮子直跳!
“几位爱卿言之有理啊。”刘岱点点头,越想越觉得这个提议好,陈止能为学,还能为政,还能继续做评,同时还能时常让自己咨询,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必须答应下来啊。
不过,看了看张应的那张臭脸,刘岱还是知道张家的分量的,不好当场表态,让这位重臣不好看,想起皇兄不久前的提议,按照刘出的建议,广汉王为录尚书事,总领尚书台,而那尚书令、尚书仆射将交与世家重臣,张应就是人选之一,因此要考虑一下其人的感受。
所以,想了想,天子心中一动,忽然看向一人,说道:“诸卿家所言皆有理,但官员升迁,还要看吏部尚书之意,此事容后再议,且等朕问过吏部尚书之意,过几日再做决定。”
吏部尚书刘恤本来一副神游物外的样子,听到这里一愣,然后不由摇摇头。
好嘛,你们还记得有我这个吏部尚书啊。
盖因东海王一系被逐步清除,人事变动频繁,刘恤也是新晋上任,威望不够、地位不稳,不好言,否则安能在旁为官?
不过,众人此时却都忘记了一人。
就见最初挑起事端的黄思,站在原地,如丧考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