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则是山泽税,这部分其实就是针对山川河泽的开,除了盐铁矿藏之类由政府专卖之物,其他的开采、采摘等,可以开放于民,只是开采之人需要交纳官府财货,这边是山泽税了。
只不过,当下很多山川河流,都被豪门世家圈占,朝廷在这方面的收入越稀少。
另外,彭城陈家的那座矿场,就是以朝廷名义开采,大部分上缴朝廷,小部分留作自家,那上缴的部分中,也存有山泽费税的部分。
代郡的这种情况,其山川河流倒是没有被世家占据多少,因为这里的特殊环境,逼得世家更注重的是人口,而不是野外之地——山川再灵,没有护持,胡人入寇的时候就糟了。
但同样的,没人开采的山河,不会给官府带来足够的收入,代郡在商贸上的主要收入,来源于前面两种。
但朱沪一开口,就扣了个帽子下来,将关津税的一大部分,理直气壮的划给了王浚。
陈止并不和他争论,而是说起了市肆税。
这次开口的,是市掾田启了,他拱拱手,神色恭敬的道:“启禀太守,咱们代郡之人,多数贫寒,哪里能买许多东西,这南来北往的商贾,不会停留多久,也不会在这里卖出太多,他们是将中原的贵重之物,卖给草原,又将草原的稀罕事物卖给南边,一来一回,所获颇丰,但其物甚是昂贵,不是小地方的人能买得起的,既然没人买,自然也没多少市税了,好在他们来往车马众多,载有重物,是以这关津不少。”
“不少又如何,大半不是要上交么?”陈止故意说了一句,见几人脸色尴尬,又话锋一转,故作疑惑的问道:“难道咱们代郡,就没什么东西吸引商贾,让他们大肆购买?”
“哪里有啊。”田启苦笑起来,“咱们供养民众尚且不足,哪里能有多余出产?况且咱们出产的东西,在南边的人看来,也是稀疏平常,还比不上草原上的皮毛物件。”
那舍曹诸葛岳也补充道:“是啊,而且咱们代郡境内,也没什么矿藏,盐铁都要从外面买入,哪里还有什么卖给旁人,自是无从收取多少市税。”
没有矿藏?不对吧。
陈止心中一动,他知道这代县所处,在第一世的时候,为蔚县之地,是河北境内保存较好的煤矿产地,而周围几县也有不同矿藏出土。
不过,他很清楚,时代不同,探查和开采的技术限制,并不是那么容易现的,就算陈止知道后世有藏,让他现在去找,也是毫无头绪,不过想到手上得字签筒的一物,不由抵定。
“现在还不是动用‘寻方符’的时候,得确保万无一失方可,况且当下就是找到了矿藏,我手上现有的力量,也不足以保住,等于是给王浚做嫁衣,不可为也。”
这么想着,他嘴上却道:“那照你们这么说,咱们这代县,真是够惨的,粮食不够自己吃,为了让兵家护持,还得给有限的收成分出大半给将军府,种种所需,还要外买。”
几人神色越尴尬,那王禀又要再说,却见陈止摆摆手。
“不过,你们这话我也听懂了,是不是说,兵马若足,就可以结余部分关津税赋?若有出产,则可多收市税?”
几人对视一眼,还是王禀出声道:“这兵马要足,就得需要钱粮,咱们哪里能养得起,况且还要让大将军那边念叨,倒不如现在这般,也不用操心兵家事,至于这出产,实在不是代郡强项啊,强求不得。”
“嗯,你说的不错。”陈止点点头,“既然如此,你们先退去,本官思量思量,今日叫你们过来,也只是了解情况罢了。”
众人不疑有他,纷纷告退。
但走着走着,那田启忍不住道:“太守虽然提及了兵马,似有自己供养的意思,别触怒了大将军,节外生枝啊。”
“无须担心,”王禀摇摇头,“前任太守陆区也问过此事,但都是问过就算,根本没有施行的可能,毕竟没有钱粮,一切都是免谈,咱们代郡的情况就是这样,几任太守都无法扭转,最多是跟着咱们家族多赚钱粮,我看这陈太守也不例外。”
同一时间,陈止也在屋中念叨着。
“钱粮,钱粮,这两个才是根本啊,想要立足,想要稳固,得有钱粮。”
想着想着,陈止看了一眼时间,先去处理了繁琐政务,休息了一会,就有人来报,说是下邳之人抵达,有百多人。
“来得正好!”陈止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