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感慨,张景生回想自己从来的时候,一直到现在,在代郡经历的种种,就越有感慨之心。
“这位陈太守,来到这里不足一年,莫非就要彻底掌控地方?不对,这不是单纯的掌控了,其他太守纵然手腕高绝,到了地方也要花费些须时日,与地方世家博弈,双方最后形成平衡,太守之令能贯彻一郡,这才是掌控之意,但陈太守现在是要在整个代郡说一不二,一个命令下达,连世家都无法阻止,只能领命履行,这是何等威势!”
他这边想着,旁边的陆建却突然摇摇头,说道:“不明白啊,实在是不明白。”
张景生便问道:“陆兄有何事不明白?”
陆建看了他一眼,说道:“我是不明白,这位太守到底是怎么赢得的胜利,这一路走来,看城中兵卒情况,似乎都没有多少伤亡,而且这么短的时间,敌军恐怕都不足以冲到城墙边上,怎么就速败了,连主将都被擒拿过来!而且,陈太守的目的又是什么,只看他现在的处置,虽然公允,但隐隐针对那位幽州之主,莫非真打算与之抗衡?底气何来?毕竟代郡只是幽州下面的一郡,人口也不算多,根本无法和燕郡、范阳郡相比,怎么看,他的胜算都不大。”
“这就不是我等能明白的了,”张景生说着,又朝公堂里面看了过去,“但话说回来,当下这种局面,也由不得太守选择了吧。”
王快见着周围有人注意到自己等人,想要靠过来倾听,赶紧打断道:“先别说这些了,如今战事既退,想必咱们的事,马上就要有着落了,那通典……”
他话还没有说完,忽有兵卒匆匆奔来,挤开人群,直接来到大堂。
众人一看这人的样子,不由一愣。
此人虽是兵卒打扮,但身上多有泥泞,一看就是长途跋涉,只是此时连段文鸯都被抓住了,又有什么军情,值得他快马加鞭的赶来?
这兵卒来到堂中,看到满堂之人,却不开口,迟疑了一下,想要走到陈止边上,却被冉瞻拦住了,冉瞻回头看了陈止一眼,见后者轻轻点头,这才退开。
那兵卒来到陈止身边,低语了一句之后,陈止的眼中闪过诧异之色,随即便点点头道:“好了,我知道这事了,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那兵卒过来传递了,可是一个对代郡来说,称得上是惊天动地的消息,本以为这话一说,纵然是这位太守,也免不了惊惧,却没有想到,对方竟是如此的风轻云淡,一时之间不由愣住了,最后他忍不住想提醒一句。
陈止看出了他的意思,笑道:“无妨,无妨,无需担心,这并不是坏事,而是好事,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了。”
他的话带有一种奇特的韵律,那兵卒听了之后,混乱的念头被梳理下来,随后就下意识的躬身领命,顺势退去。
不过,此人来的突然,又跑到陈止身边低语传信,明显的不合常理。
更不要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乃是一场大胜过后,威严肃穆的公堂,审讯和审判的是那些战败者与内奸,这种场合别说一个兵卒,就算是朝廷的官吏,没有特殊的底气,也不敢贸然就闯进来,结果这个兵卒不光来了,还能得陈止几句安抚。
再联想到此人前前后后的表现,更说明情况不对。
不要说公堂上的宿老和世家头领,就连那门外的张景生等人,都意识到这个突然到来的消息,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看着这些人的样子,陈止却笑了起来,他会让一挥衣袖,说道:“好了,如今围城解除,贼人皆有其归,诸君疲惫半日,心力交瘁,还是回去修养吧。”
这就是要散会了。
但就在众人犹豫着,已经有人要离去的时候,陈止忽然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无论生什么事,明日处刑皆会如期,到时候我希望能见到诸君一个不差的抵达现场,否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