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宋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就像是坐在戏台子前面,看百戏一样,这看着看着,又凑到苏辽旁边,笑道:“你说这段匹磾被晒了几天,今天是不是沉不住气了,趁着拓跋部的人过来,主动找上门来?”
苏辽含笑道:“莫多言,这位今日过来也是有正当理由的,说是因为城中一家大户的奴仆,打伤了他的仆从,这才过来找太守评理。”
“简直笑话,”杨宋还是在笑,“这点破事,就算是来找我,我都嫌弃,何况要呈在太守跟前?”
这边两人说着,那边陈止忽然摆摆手,对着身前的慕容翰和段匹磾道:“两位,先让人安静下来,有什么话可以先说清楚,正好你们也都来了,等会不如一起去见拓跋兄。”
“既然有太守的这话,我慕容家当然会给面子,”慕容翰冷冷看了段匹磾一眼,“只是有些人啊,做了人走狗,却自鸣得意,不知廉耻的在白日间徘徊,恐怕是不肯善罢甘休的,毕竟他们此次过来,就是来者不善。”
“你们慕容部,也就靠着一张嘴了。”段匹磾眼中一冷,随后专向陈止,“太守,我等这次过来,所为何事,你是心知肚明的……”
“段文鸯的尸体已经交还给你们了,听说你们也已经运送回去了,”陈止摆摆手,不等对方说完,就很干脆的打断了其人的话,“段文鸯是来做什么的,你心知肚明,按理说这人是不该交还给你们的,我念在鲜卑大局上给予通融,为此也承担了不少的压力,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你就骗鬼吧,还是承担了压力,现在谁不知道,整个代郡上下内外,都是是你的一言堂了,你不给别人压力就算好的了。
心里这么想着,但段匹磾自然不会说出来,只是道:“还望太守可以将我族的一些族人释放,他们的妻儿老小还在家中等待,我族愿意付出金银、牛羊,更愿意奉上友谊。”
“你们是不会忘记仇恨的,”陈止摇了摇头,随后对苏辽说道:“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么?数字与一个人,现在这位段部使者,就在试图用人的故事,来代替战俘的数字,只不过……”
他再次看向那段匹磾,声音渐渐转冷:“你的族人有妻儿老小,但他们来代郡是做什么的?送温暖下乡么?不是,他们是来让别人家破人亡的!如今强盗没有做成,反而被抓起来,你就要说他们的妻儿老小可怜,这话我不爱听,以后不想听,你如果还想再代郡待下去,那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说完,他站起身来,看也不看段匹磾,对众人道:“这人来也来的差不多了,诸位,随我一同过去,见一见拓跋部的拓跋郁律,这拓跋部在代郡北边,乃是我等邻居,以后要相互扶助,是要和睦相处的。”
“正该如此。”
“这边去吧。”
“同去同去!”
众人立刻就是一阵附和,却没有一个人再去看那段匹磾,让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恨恨,却又无计可施。
“好好好!好个陈止,一时得势,便这般嚣张,也不把别人看在眼里了,我就等着看你的下场!王浚不会放过你,朝廷的庾亮不会放过你,我们段部也和你没完!”
这么想着,他却是冷哼一声,带着人直接离开了,也不去见拓跋郁律了。
这点小事,虽然有人注意到了,却没有人会在意,都陪着陈止一同前往城外,远远地就看到一队车马缓缓行来。
“嗯?”
忽然,陈止心有所感,感到那百家签筒隐隐有了一丝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