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陈止忽然笑了起来,“这原本三种人群之间,是有着划分和约束的,律法还制定了什么样的情况,不可轻易从一种人群跨越到另外一种,这毕竟是涉及到整个国朝安危的新法,他们必然也会设想种种不利的环境,只不过在人在设想的时候,总是会忽略一个关键的因素。”
苏辽顿时打起精神,问道:“敢问主公,忽略了什么?”虽说这事看起来是陈止在诉说历史,但以史为镜本就是华夏传统,苏辽现在统领密谍司,也想着能少走弯路。
陈止看着他,吐出了一个字来——
“人!”
苏辽马上困惑,但旋即想到陈止过去时常提及的一些细节,好像有一道闪电在脑海中划过,瞬间清明起来。
果然,接下来就听陈止说着:“任何事,最终都是人来做,看的是执行人,看的也是那执行之人的来历,因为纸面上的东西,要有人做才能成真,但问题是这些做的人,都是什么人?”
苏辽这时也想通里面的关键了,就道:“这能为官的,可都是世家乡品之人,便是那寒门子弟,往往也都依附了高门大户,这样人从上到下遍布官府朝廷,让他们去执行,怎么可能会有不利于自己的结果。”
“对,”陈止也点点头,“宣武皇帝之后,朝廷威严不够,律法无法贯彻实施,所谓的限田之法便就成了摆设,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真正给朝廷提供赋税的人群越来越少,这才是动乱的根本,一个国家若是连税赋都出了问题,而且难以改良、修正,长此以往,连维持自身运转都要困难,何谈其他?”
苏辽点点头,转念想到了这代郡的情况,心中一动,便问道:“莫非当下代郡进项大增的原因,也在于此?”
“不应该说是大增,”陈止眯起眼睛,“准确的说,是在恢复原本的进项。”
“主公的意思是?”苏辽一听,突然就意识到,陈止为什么要将这些话,说给自己听了。
“代郡官府,在税赋上的进项,其实是年年递减的,哦,有两年因为战乱,更是一落千丈,是到了第二年才有所好转的,而这里面的根源,就是这两年战乱,几大世家趁机收拢了不少人,有些连基本的章法都不讲了,直接就纳入自家名册,前任太守听之任之,但不代表这些世家的人,就手尾干净了,我现在让人清理、遍查,马上就找到问题,让他们因此让步,没有立刻将强纳的佃户放回,也是考虑到佃户和世家双方都习惯了许多,才没有采取强硬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