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怒火在心头酝酿,他看了一眼那传信之人,沉吟片刻,就要下达命令,给屯兵和宇文部的兵马做出一个决断。
“去,给我传达命令,准许宇文部的人进来修整,若是有所需求,也不要吝啬,给他们补充,但是我话说在前头,最多休整三天,三天之后,再次出征,不得延迟!”
“是!”
旁边就有一名属于王浚的传令兵领命而去,又有刀笔吏纪录命令。
王浚这时又看着其他人,用蕴含着怒火的声音说道:“如今这年头,关外的部族除了慕容部之外,哪一家能披得起铠甲,又有诸多铁器?算算这路程,又有哪一家能这么快就拦截了宇文部的人马?”
旁人一听,马上就明白过来,当即就有人配合着说道:“这必然是那代郡逆贼陈止所为!此人本就胆大妄为,不服朝廷管制,割据代郡,更是胁迫朝廷,给了他征北将军的名号!现在居然敢勾结胡人,不宣而战,偷袭咱们的人,简直是不知死活!这样的人,如何能留他!”
众人一听,马上就都反应过来,知道这是要给陈止泼脏水啊,明明是咱们派出兵马过去,准备到人家家门口闹事,甚至干脆就攻伐进去,现在却说是对方先动手的,结果还有认证物证,真要是追究起来,也是说得过去的,岂不美哉?
毕竟,真正起了三路兵马,要去偷袭的,其实是王浚势力,更不要说,那半路拦截的胡人部族,到底是不是陈止麾下之人,还着实不好说,只是这无疑是个理想借口,事后用来搪塞朝廷,也是相当方便的,不用白不用。
于是,纷纷迎合这种说法,议论纷纷,个个都表露出义愤填膺的样子。
果然,王浚冷峻的说道:“不错,正是此理,这陈止这是自寻死路,居然主动攻打我等……
只是这边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又有一人冲了进来,看到此人那门口的护卫倒是没有阻拦,因为他们认得这人乃是自家大将军的一名幕僚,是专门负责和各方联络的,处理一些各方情报,整理之后送来给王浚,因为其职责所在颇为敏感,王浚特地吩咐过,若是此人单独过来,可以不用审查。
现在看这人一来,王浚下意识的看了那传讯官员一眼,心生不妙之感。
果然,接下来就听那幕僚用颇为慌乱的语气说道:“大将军,不好了,那陈止忽然让人送来一封信,说是咱们的人不宣而战,勾结了胡人,袭击了被他收编的七品鲜卑!”
“你说什么?”王浚眼睛一瞪,厉声喝道:“他这是血口喷人!”
这声音落下,屋子里忽然一片安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表情怪异,却又觉得无比的荒谬。
刚才还激动着要把屎盆子扣在对方头上,这一转脸反而落在自己头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