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还是要转变部中的作风啊。”何经倒是不失时机的进言,想再次于慕容部内推行汉化,扭转当下的局面。
“怕是很难,”慕容皝露出了为难之色,“就目前我了解的情况来看,族中的人更倾向于提升战力,否则我慕容部就真的是崛起无望了。”
何经闻言一愣,流露出失望之色,随后摇摇头,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尽管在我这里说,我又不会将你如何。”慕容皝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与其考虑崛起,更要考虑生存啊。”何经的声音里,带有一股唏嘘之意,“玄甲军的强横,绝不是一蹴而就的,若无幽州在汉家制度上的支持,哪能养得起这般军队?既然玄甲已成,就不是轻而易举能战胜的了。”
“关于这件事,我有疑惑的地方,望先生解惑。”慕容皝不想继续上面的话题,转而问出了疑惑,“玄甲军固然强横,但按探子回报,无非就是操练得当,又有出色的武器防具,同时辅以诸多器械,尤其是那所谓火炮,可谓是鬼神皆惊,若是能得到,武装部族兵卒,不是一样也可得到强军,何以先生并不看好?陈征北不也就展了四五年,便有此军么?”
何经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少将军是不是还想说,慕容有多年历史,族中亦有能人巧匠,人口也不算少,若是埋强军,迷惑陈氏四五年,偷其精华,亦可成军?”
慕容皝被说破了心思,也不恼怒,豁然的点头承认,说道:“正是此法,莫非不成?”
实际上,无论慕容皝表现得多么豁达,对汉家出身的官吏有多么友好,归根到底,他还是慕容鲜卑未来的单于,哪怕曾在洛阳留学,学了汉家的那一套,但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何况,他作为慕容部未来的君主,想强大部族的念头,怎么都不会熄灭。
“我知少将军心思,想要尽快强大部族,但有时候,可先韬光养晦,防止做那出头之人,”何经却点明了关键,“幽州兵之所以强横,看似是兵精器利,但细探之下,可以知道,这四五年间,陈氏并未怎么提倡兵事,先前周边势力以为幽州衰弱,不就是以为幽州不修刀兵,而行商贾事么?如今看来,这才是正道!”
“你是说,行商贾之道,反而可以强国?”慕容皝却不甚同意,“商贾奸猾,无物不可贩之,这般人,可以用之,不可信之,若是以此而立国志,早晚被其所贩。”
何经叹了口气,说道:“陈氏以商贾敛财,以农耕养人,得钱与粮,更得人口,方能成军,又兴百家事,锻造利器,方成玄甲,可以说,玄甲之现,是在最后,要有前面为根,方可成行,若是只求末尾,而不见其根,那就是无根之术、无本之木,不可长久也!”
慕容皝有所领悟,但最后还是道:“此事还待再议,不过陈氏四年可以强军,我慕容四年也聚集百部,如今可以暂时退却,只要能让陈氏不追究,早晚可以匹敌!”
听得慕容皝的决心,何经知道多说无益,只能摇头不语。
等离了大帐,来到自家卧榻,却对同僚道:“少将不观其本,只注其表,恐怕有大难。”
另一边,何经离开之后,慕容皝这边又来了一人,看那打扮居然是汉家样子。
“见过少单于,我等此来,带来了幽州世家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