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这周围的几家势力,比如那冀州的石勒,反而因此越担心起来,不断找人估算,那陈氏何时才会南下。
渐渐地,这石勒就把注意打在了南边。
这一日,他听闻那荆州的王敦,又一次与贼军交战,虽然大胜,却还是让贼匪逃脱出去,便招来了聂道仁,询问他的意见。
“我观那王敦,实乃养寇自重,而江左朝廷时有纷争,王氏与其他家族多有矛盾,北地与南方世家更多龃龉,若是我南下江左,可有胜算?”
聂道仁却道:“王上,今日司州与兖州之土,尚未消化,哪里还能再顾得上江左,那长江天堑非轻易可破。”
石勒又问:“若是只是拿江左朝廷在江北的土地呢?徐州离着不近,前些时候攻伐青州受阻,若是可先得徐州,然后三面夹击,青州可以下矣!”
聂道仁沉思起来,他知道石勒当前的心思,和其他势力不同,因为冀州就在幽州边上,因而石勒对幽州顾忌颇深,这一年多以来,总是觉得,幽州兵马随时可能南下冀州,因此急切的想要扩张势力。
为此,他甚至不惜与关中朝廷打了几次,基本上确立了对司州和半个兖州的控制,只是这样却还是不放心,总觉得要再多拿几个州,作为根基,来养兵马,方能与幽州玄甲军抗衡,不说战而胜之,至少能守住基业。
现在冀州的情况并不好,虽然通过几次冲突,将关中两王的势力驱逐到了潼关以西,但由于有并州玄甲军的威胁,安潼关周围的郡县,石勒并没有真的驻扎吞并,而是空出来,作为三家之间的缓冲,只有那冀州南边的一片土地,被他实际控制。
潼关作为天下险要,又有并州的玄甲军作为威慑,因此石勒军的扩张方向,在西边近乎到了尽头,那剩下的就是东边的青州和南边的江左了。
青州一直在攻伐,只是并不容易,现在石勒听闻王敦之事,窥见了江左的虚实,会因此起意,也是理所当然的。
考虑到这些,聂道仁也知道,若是强行拒绝,总归是不妥的,而且有些事,不去做,还真说不准最后的结果,尤其是江左的战力,到底如何,其实并不清晰,或许真的可以一试,更何况,当下石勒的势力内,还有另外一个隐患,如果操作的好,还能一举两得。
于是他思量了一下,便提议道:“可以让石虎将军,领军南下,他之前攻伐青州不力,一直住在在青徐兖交界之处,此时正好南下,只是在兵之前,王上最好对江左去信一封。”
“还要去信?”石勒不由皱眉,“我若是要得江北徐州之地,当速战速决,不给江左反应的时间,怎么能先去信呢?”
聂道仁就解释道:“江左当下,兵令不一,内部多有纷争,那王敦便是代表,王上予信一封,也不要言其他,就说知晓徐州有乱,愿平之,若是江左有心,可以出兵攻伐即可,其他便无需多言,只观那江南反应,若是满朝皆从,那将军便先不出兵,若是其相互推脱,则可速击,若是争夺这出兵之权,则可以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