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虎便不再理此人,然后却是站起来,找了一个侍卫过来,问道:“那聂道仁最近可曾说什么?”
侍卫摇摇头,回答道:“此人还是原来的一副模样,并不愿意为大王效力。”
“倒是个硬骨头,也罢,那我就再去见见他,这次倒也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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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道仁正在练字。
和几年前相比,他已经完全成了一副中年模样,但精神不错,写了几个字后,放下毛笔,便仔细看了起来。
如今他的人已经被软禁,除了那每日过来送饭的哑仆之外,就是那些监视他的一些侍卫了。
不过,侍卫却不敢贸然与他言语,因为有前车之鉴——先前也有人与这聂道仁相谈甚欢,甚至还从聂道仁那边学了些佛家经文回去,结果第二日脑袋就被石虎派人砍了下来,送到了聂道仁的面前。
当时聂道仁神色如常,并不见多少异样,只是从那日开始,他便不再与看守的侍卫交谈,而那些侍卫更是心中惊恐,不敢再与聂道仁交谈。
如此一来,这里一连几天,都没有一个人说话,显得格外冷清。
不过,随着石虎抵达,立刻就起了声响,那些侍卫见到石虎走过来,纷纷跪倒在地,口称王上。
石虎看也不看他们,径直来到院子里,推开房门,看到了正在欣赏自己所写之字的聂道仁,便笑了起来。
“聂道仁,你倒是好兴致,还有心情在这里写字,莫非不关心这天下大势了?”
“聂某本该是一个死人,又何必多花心思关心?”聂道仁放下那副字,淡淡的说着,“你石虎本来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说是要拿了我聂道仁的性命,怎么到了最后,反倒要招揽我了?”
“你莫要得意!”石虎哈哈一笑,毫不在意的说着,“你以为我是看重你的才学?错了,若是你真有本事,我那叔父早就将我镇压下去,哪还会有后面这些事端?”
这话丝毫也不留情面,但聂道仁却只是笑道:“若是王上真的用了我的计谋,你根本就无机会,可惜啊。”他叹息了一句,随后又道:“你之所以留着我,无非还是看重我在佛家的影响力罢了。”
“既然你心里清楚,那我就没有必要多说什么了,”石虎笑了起来,“不过这次过来,却是说一件事的,你也知道某家如今颁布了剃易服之制,那以你之见,此举多久可成?”
“你无法是来我这里炫耀罢了,”聂道仁似乎丝毫也不在意,冷冷说道,“想来你的想法,是现在南边的司州颁布,要让那华夏中央之地先胡化,若是我所料不差,如今政令颁布之后,当有不少人已经先后反抗,而此举其实正合你意,拿来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这个词语好!”石虎得意起来,“这下面的人以为我会为此不快,却不知道,我就是要让逼他们造反,然后再都杀了!不仅要杀了造反的人,还要杀了他们的亲族!”
他声音幽幽。
“你们汉人太多了,若是不多杀几个,哪里还能轮得到我们羯人坐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