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放心,这一回是去衙门办事,不去什么危险地方。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给您和诺诺捎带杏云楼的点心!”
“去去,我是用点心收买的吗?”平安公主笑骂了一句,见周霁月起身告退,她点点头,等到人出去,外间在一阵极其细微的说话声后,脚步声渐渐远去,她刚刚那笑容方才完全收敛了来。见一旁的女儿笑得极其开心,她忍不住在其鼻尖上轻轻一点。
“你哥哥收买不了我,却能收买你这个小馋猫,就知道吃吃吃。”
“娘又说我!就算是收买又怎么了?千秋哥哥总是想着我们的。”
我就是担心他为了我好,所以有些事情瞒着我……平安公主眉头微蹙,见诺诺已经乐滋滋地跑去了外头,她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思绪一时间飘去了万里之遥。
也不知道越小四如何,她不担心他沾花惹草,却担心他做事行险。而她那位从来眼里就没有他们这些儿女,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的父皇,她同样很担心。与南吴那位看上去平庸无奇的皇帝相比,看似气吞山河如虎的父皇,实则上一直都走得是一条最危险的路。
他那眼睛不但没有看他们这些儿女,甚至没有看到朝中为数众多的寻常官员!
尽管刚刚在平安公主面前什么都没说,但出了越府,周霁月还是忍不住将此事提了一提,果然,她立马看到越千秋脸上如同挂了霜似的难看。
“幸好你没说,我都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总而言之,等回头见完了程芊芊再说。”
当两人两马再次来到太平门附近的总捕司时,越千秋就现大门紧闭,竟是连个出入的人都没有。想到之前楼英长说过,用刘国锋等人作为诱饵,留下足够的线索和消息,骗了三司的人去追踪,结果严诩不但没走,还从程芊芊口中掏出一句要紧话,他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之前陈五两是紧跟着严诩之后赶到的,既然程芊芊是在总捕司,那么也就是说,两人之所以能从程芊芊口中问出话来,是因为他们在此之前也曾经待在总捕司?
然而现在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去细想,因此他一跃下马后就冲到了门前,砰砰砰拍门。现没人应答,他直接解下背上那长长的刀匣,直接开始乓乓乓砸门。这样巨大的动静,终于引来了里头的愤怒。终于,大门被拉开了。
探出脑袋来的应门者满脸怒色:“总捕司重地,谁敢……咦……”
“咦什么咦?我有要事在身,是公干!”
越千秋毫不客气地双手一用力,将那本来只开启了一条缝的大门用力推开,随即也不理会那个抵不住他的大力,一时踉跄后退的应门者,硬是挤了进门。他身后的周霁月也悄无声息跟了进去,一瞥外头白雪公主已经带着自己的坐骑一块跑了,她就如同主人似的关上了门。
那应门者却没了刚刚开门怒喝时的气势,站稳之后就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容问道:“敢问九公子说的公干,到底是什么事?”
“程芊芊人呢?”
面对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问题,那应门者却面色一僵,随即就强笑道:“总捕头和杜捕头离开的时候严令,不许闲杂人等接触程姑娘。”
“这么说,我是闲杂人等?”越千秋哂然一笑,不等对方开口说话,他就直截了当地说,“再说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师父和陈公公之前才见过她?带路,你不带路,回头被追究抗命之罪的时候可别怪我!我说了,我有公干在身!”
那应门者对于越千秋的凶威知之甚深,此时瞥了一眼他手中那细长的匣子,意识到里头装的是什么,登时心里咯噔一下。再加上越千秋那公干在身四个字实在是非同小可,他在犹犹豫豫好一阵子之后,终究低头说道:“请九公子和周宗主随我来。”
在门外只是现大门紧闭,冷冷清清,而当走在总捕司中时,越千秋这才现,今天这里还真是唱空城计,没几个人在,一路上看到的不过小狗小猫两三只。当他最终来到一处院子门口时,就只见两个精悍的捕头守在那儿,当看到他时,面色就变了。
“总捕头吩咐,不许任何外人踏足此地,路三儿你好大的胆子!”
“外人?我师父、陈公公今天全都见过程芊芊,而前些日子,还是我护送程芊芊到这里来的。你一口一个外人,是想挑拨总捕司和玄龙司的关系?”
越千秋想都不想就直接一个罪名扣上去,脚下丝毫不停,气势汹汹地逼近这两个守卫:“我到此有要事公干,敢拦着我的话,那么就回头亲身领教一下我怎么去告御状!”
见越千秋此时此刻直接以势压人,周霁月唯有暗自苦笑,想起当年自己藏身在越府的马车底下躲过吴家以及殿前司的人盘查。那一次越千秋何尝不是拿着越家的虎皮做大旗,把人直接给吓得冷汗淋漓放行?如果再晚一点,她也许就支撑不住从车底下摔下来了。
果然,越千秋这告御状三个字,成功把那两个怒目相视的守卫给噎了个半死。纵使身为总捕司自当年吴仁愿和高泽之倒台之后,仅有几个留下来的人,对越千秋这个害得刑部和总捕司大清洗的始作俑者非常痛恨,可两个人谁也承受不起人家把状告到皇帝面前的后果。
这个身世成谜却不知道收敛的小子简直可恶!
两人对视一眼,最终不情不愿让开了路。而越千秋大摇大摆往里走去,可突然回头对周霁月眨了眨眼道:“霁月,你留下来帮我看着他们,我可不想和人说话的时候,被人猫在哪个角落里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