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身下的日日夜夜，那些细小的痛感，翻滚的无助，再也无法左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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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睡在那张床上。

他睡得很沉，一定和肖礼在地窖里喝了很多酒，一杯，或者一瓶。

他就睡在那张床上。那张床上全都是属于程远和韩愈的气息，被子无论晒过多少次，被单无论被洗过多少次，程远每天早晨掀开被子醒过来，都能闻见被窝里的那些气味，就像是根深蒂固的潜伏在味蕾上的一种味道，或者一种留念。

他就睡在那张床上。睡得很乖，没有踢被子，侧身躺着，和他抱他进来时一样，程远第十次抬起头，他坐在卧室的沙上，他知道今天程非凡邀请了他们，但没有出现在这些孩子们面前，省得拘束。

从基地特训回来后，他的脸颊又瘦了一些。程远深吸一口气，又吐出一口气，他不该将他抱进这张床上，也许只是抱起他的一刹那，双腿习惯性的迈进自己房间。

“啪~”打火机声音划过，他点了根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窗户是打开的，他能听到外面程惜和程依依的争吵声，还在为怎么训狗争执着呢。窗帘半拉着，程远的大衣就仍在内嵌阳台的花盆上，卧室里不脏，但是有些乱，他通常不会在意这些，但今天 ，他审视了一下，觉得该收拾一下房间。

站起来，双腿像是在原地定格。他确实犹豫了一下，又吸了一口雪茄，他走到床头柜边，拉开小柜门将散乱的放在台灯下的小东西扔进去，明明扔得很用力，造成的噪音却很小，他侧头看一眼，睡着的人儿一点未受到惊吓。他又“啪啦”一声关上柜门，半蹲在地上，盯着孟回睡着的脸看。

这张脸波澜不惊，樱唇微张，他的呼吸，带着白酒呛人的辣味。

程远突地又站起来，他返回到沙边，“啪~”的一声，又点燃了一根雪茄，好像特训的所有心理课程，在面对那张脸的时候，都失去了该有的效用。他吸了两口雪茄，安静了一阵，床上的人翻动了一下，程远缓缓站起来，望了一眼，拿着雪茄，又半蹲在床边，盯着他那张脸看，还恶作剧似的冲他脸上吐烟圈，一个接一个。

那些烟圈缓慢的溃散，程远的双眸专注的凝望着，睫毛偶尔眨动两下，韩愈仍保持着那个睡姿。

他就快要吸完那根雪茄，最后一个大烟圈在那张睡脸上飘散，他轻轻的伸手过去，抚上了这张脸。

当右手接触到这张脸的时候，程远觉得有股酥麻感从脊椎传至全身，他没有进一步动作，仿佛只是为了感受这张脸的温度。

十分钟后，阳光再次炽烈起来，从阳台投射下来，落在程远抚摸韩愈的那只右手上。程远的手抚过她的眉毛，她的唇，她的下巴……那注视的眼神里，既热烈，又冰冷，翻滚着无数色彩的深邃眼眸，在此刻，复杂且单纯着。

陡然间，他迅速的移动到韩愈的鼻端，二人的嘴唇几乎将要贴合在一起，他又感受到了那细微呼吸里的热度，和白酒的辣味，如同黑狼捕食中又再次碰到其他意外，他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他睁大眼睛，盯着她闭着眼睛样子，如此近距离的，他又再靠近了一点，可那似乎还不够。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程远闭上眼睛，良久，良久，他再次睁开眼睛，眸中再无过多的内容。他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领和袖口，开始收拾这间屋子。

程远的卧室，在很久之前，都是韩愈收拾的，程远在卧室里随手乱丢东西的习惯，也只有韩愈知道。他可能会把两千多万的单子扔在茶几下面，也可能一脚把无数个零的银行卡一脚踢到床下。最离谱的一次，莫过于把一封重要的邀请函当做废纸，扔进洗手间的垃圾桶，韩愈通常会看他做完这些蠢事，接着替他收拾。

在组织内部和程氏都很忙的时候，程远这种乱丢东西的习惯会达到顶峰，他自己也知道，但是韩愈纵容着，他从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