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的时候，我没有问韩愈问题，任由她沉沉的睡去，像以前一样，她需要休息。

—*—

展维确定，自己是第一个被赶出自己诊疗室的心理医生。

他穿着让人如沐春风的风衣，系着一条让人一见就安心的绒毛围巾。最近生意比较清淡，他只接了韩愈这么一个病人，诊金已经足够他这个业界权威人物度日，乐天知命的展大医生，从来不喜欢勉强自己倾听别人的那些伤心事。

展维认识程仲夏已经有四年了，最初见到程仲夏是在德国的画展上，后来又相继在各种社交场合相遇。私交虽然好，但他还真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来看自己，还是来诊所看自己！他摇摇头，听着里面摔东西的声音，头都快炸开，两个助手走过来，问：“展医生，要叫保安吗？仲夏不会有危险吧？“

“放心吧，不过是过激情绪的一种释放而已，不会造成什么惨重伤亡，保守估计，顶多两人都挂彩。“

“呃……“两个助手不再说话，展维又抱着他在诊疗室外养的那只小蜥蜴，”今天你挺乖的，你忧郁症也差不多好了，我叫你主人接你回去吧，他很想你的。嘶——你怎么能咬我呢？“

两个助手连忙把咬人的小蜥蜴放回原处，展维看着自己手背的小牙印，“你因为抑郁而乱咬人，最后伤的还是你自己啊。要知道，我是人类，你只是一只小蜥蜴，要是我现在弄死你，看你还嚣张什么。“

“呃……“两个助手决定没事打扫打扫诊疗室的门口，展维继续教导小蜥蜴，”作为一个动物，你的情绪应该要学会自控，你听，里面两个人类哥哥，很明显是还没弄清楚事情的状况，就大打出手，尤其是程锦声，万年如一日的直截了当啊。“

“哐当“一声巨响又从里面传出来，展维见小蜥蜴都瑟缩了一下，不禁小声说：”你不用害怕，程仲夏一向很有爱心，不会伤害你这种小动物的，程锦声就说不定了，也许把你煮了也说不定。“

小蜥蜴又瑟缩了好几下，展维拍拍掌，“嗯，有进步，你已经比以前成熟多了。“

室内。一片狼藉。

“咳咳~“程锦声被程仲夏抵在了墙边，他的嘴角渗出鲜血，”你他妈从头到尾就是个骗子！从小到大，你都没和我说过一句真话，小时候装可怜，长大了装王子！“

“哥。“程仲夏松开手，他的额头也在渗血，嘴角乌青，左脸颊也蹭破了皮，”现在我已经是韩愈的丈夫了，我会好好照顾她。“

“程仲夏！你是不是叫展维给她吃了什么药？“程锦声捂住肚子，他从来不知道程仲夏也会近身搏斗，而且拳脚相当了得，十招以内，他一招都拆不了，两人打平。

在他的印象里，程仲夏就算是踩死一只蚂蚁，也会神情不忍。这下子结婚了，气焰高了，一拳就打得他倒抽好几口气。他把推倒的沙翻了起来，坐在上面，盯着程仲夏身上的脚印，还有流血的唇角。

“她是孕妇，那些药我都没有给她吃。“程仲夏活动了两下胳膊，有些酸麻。”她现在情绪稳定很多，你不用担心她。“

“你给我适可而止！“程锦声一跃而起，直直的走到程仲夏近前，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是不是真要把她逼得谁也认不得，你才甘心！她已经疯了。“

“逼疯她的，不是我，不是我们，是程远。他为了他的天下，可以不要韩愈。“程仲夏一字一句的说，程锦声盯着他的眸子，”你找到他了？“

“还没有。“

“也许他真的死了。如果他还活着，韩愈和你的婚礼，能举行吗？”程锦声活动了两下脚腕，不愿再多看程仲夏一眼。

“如果他真死了，那就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