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呈秀和王化贞是同年进士,虽然老崔抱着魏忠贤大腿,升到了部堂一级,可是王化贞也是实权巡抚,加上有张恪的关系,崔呈秀极为客气。∷頂∷点∷小∷说,.
他们两个携手揽腕,一起到了大堂之上,崔呈秀坐在左边,王化贞坐在右边。
“肖干兄,咱们同年登科,如今又一同为百姓做主,审理冤案,可以说是一段佳话了。”
“哈哈哈,崔大人客气了,辽东百姓太苦了,还请大人秉承天理、国法、人情,妥善处理案子,给百姓一个交代才是!”
“没说的!”崔呈秀笑道:“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圣人教诲言犹在耳,本官身为钦差大臣,别管案子牵涉到谁,都要一审到底!”
“来人,把本官的话告诉外面的百姓,让他们放心,有本钦差给他们做主,只管告状就是!”
手下人急忙忙跑出去,把崔呈秀的话原封不动向百姓宣说。巡抚衙门外面早就聚集了大批的百姓。
昨天出了袭击阁老的事情,百姓们都吓坏了,他们以为朝廷肯定要震怒,大肆搜捕,有些人甚至连夜逃出城躲避起来,生怕牵连到自己。
大出预料,朝廷非但没有抓人,钦差大人竟然贴出了榜文,准许百姓继续上书告状,这下子百姓们都高兴坏了,看来他们遇到了青天大老爷。
一早,巡抚衙门前面就堵满了人,日上三竿,大门洞开。官差在门前说了一遍钦差大人的吩咐,然后开始收集状纸,准许案情严重的百姓直接去告状。
上百的民众拥到大堂前面,在外面还有更多的百姓巴望着,等着结果。
经过了昨天的大阵仗,崔呈秀早就有了免疫力。可是一看下面黑压压的百姓,也不由得一阵头皮麻。
“咳咳……本钦差在京的时候,就听闻花儿营因为征用民夫,生了冲突,数十位乡老被打。到了辽东之后,更是听闻有官兵悍然炮击花儿营,无数大明百姓惨死在大炮之下,是可忍孰不可忍!”
崔呈秀一拍桌子,豁然站起,声音高了八度。
“你们都听着。本钦差受皇命而来,就是给你们做主的,有什么冤情,只管诉来!”
听到钦差大人的话,堂下的百姓感动的提泪横流。
在这些百姓的眼里,几百年的大明朝,哪管再不好,只要愿意改,他们都会给予无限的宽容。除非真正到了生死边缘,他们才会选择反抗……
这种积蓄的习惯,深入到了每个百姓的骨子里,几乎成了他们的本能。这也是张恪最忌惮的东西,只有慢慢消除百姓对朝廷的敬畏,才能真正撕破脸皮,或许。眼前就是不错的契机。
“大家都听清了吗,钦差崔大人对花儿营的百姓格外关心,就先让他们上来。把冤情说清楚吧!”王化贞大声说道。
手下人急忙点头,从告状的人群之中找出十几个百姓,他们老老实实跪在了地上。
崔呈秀目光扫过下面的人,看得出来,他们穿着粗布衣衫,有的还有补丁,不过都浆洗的很干净。赤红的脸膛,沟壑纵横,看得出来,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