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太子宴过后,姬皇后也问过朱鄞祁这件事情,只不过被朱鄞祁含糊其辞了过去。朱鄞祁并没有签和离书,尉妘妗名义上依旧还是齐王妃,可姬皇后心里多少变了味。这个大儿媳妇,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恭顺贤淑。
尉妘妗笑不达眼底。“母后这里人气爆满,自然不差臣妾一个,可臣妾却是对这里稀罕得紧。臣妾回去了就是孤零零一个对着四面墙。这大过年的,母后也不忍心看着臣妾那么形单影只吧!母后就由着臣妾在这里蹭个热闹吧!”
昔日华丽热闹的东宫,而今已然成了一个空旷的牢笼。尉妘妗想要逃离,却找不到缺口。去年此时的东宫,是那样一番热闹的景象,虽然她与朱鄞祁貌合神离,可在外人眼里却终归是恩爱夫妻一场。送礼的,巴结的,串门的,几乎将东宫的门槛踏平。
哪里像今年这样门庭冷落,别说其他人了,连朱娉婷等人都没踏进东宫一步。
尉妘妗本不在意那些虚礼,毕竟身为太子妃的那么些年,尉妘妗最最看透的就是人情冷暖。可是在岁末迎新这样的日子里,面对门可罗雀的东宫,却多少让她产生了些许人走茶凉的悲苍感。
去年忙着巴结自己的的逸王妃和洛王妃,此刻却对自己摆出一副鄙夷的姿态,这就更是让尉妘妗心里产生了几分嘲讽。
不过罢了,这些都不要紧,不是她今天来的重点,她今天也不是故意给姬皇后添堵来的,她的目的很简单,姬文华,她要带走姬文华!
尉妘妗话语中的嘲讽意味太种,姬皇后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你要留下,就给本宫安安分分些,你莫要以为今天日子特殊,本宫就须宽容你的任性。”
任性?尉妘妗笑。“母后宽宏大量,臣妾难得一见的任性,还请母后多多包涵!”她这辈子唯一任性的一次,就是执意嫁给朱鄞祁的时候。
这一次,还远远够不上任性的程度,不过是她的话不中听罢了。提到婳姬就是任性吗?不对,不是她任性,而是姬皇后太敏感了!
姬皇后凤眸染怒,对于尉妘妗这样的痞子态度,表示非常不满。
沈梦璐秀眉紧锁,望着尉妘妗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深思与探究。尉妘妗如此一意孤行惹恼姬皇后,似乎,别有用心。
“齐妃,今日难得相聚一堂,本该高兴才对,就不要被那些无关紧要的外人影响了情绪了。”沈梦璐没参透尉妘妗故意与姬皇后杠上的原因,只是下意识认为有必要化解这种僵局。
尉妘妗转头望着沈梦璐,笑得格外意味深长。“太子妃,那婳姬是番族进贡给齐王爷的美人,这怎么能算是外人呢?也就是因为母后念及她的相貌,便留了人家在朝凤殿,这才耽搁了。不然,她也该晋为齐王爷的侧妃了。”
沈梦璐心头的疑云更深了。尉妘妗要将婳姬和朱鄞祁凑成对?她到底知不知道婳姬的真实身份?
尉妘妗的话句句戳心,姬皇后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你这么有意撮合,那还封什么侧妃,依本宫来看,你直接将你齐王妃的位置让出来给婳姬算了!”
姬皇后恼怒不已。这尉妘妗活脱脱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当时将婳姬带到朝凤殿,为的是什么?就是不让尉妘妗难堪。不能否认,当初见到婳姬,姬皇后心底也有私心。不过当时的心情,更多的却是为尉妘妗着想,与姬文华一样的脸,那样大的冲击,姬皇后也怕尉妘妗承受不住。
将婳姬带到朝凤殿,一来可以避免婳姬与朱鄞祁的接触,二来姬皇后也是想借机搞搞清楚婳姬的真实身份,也算是两全其美的事。如今到了尉妘妗心里,却成了她别有用心的多管闲事,这怎么能不叫姬皇后生气呢!
气头话,就这么冲口而出了。姬皇后盯着尉妘妗,有些着恼。
这些年尉妘妗受的委屈,姬皇后不是不知道。姬文华给尉妘妗造成的添堵闹心,姬皇后也不是不知道。龙儿的身世虽然见不得光,可姬皇后也知道尉妘妗是无辜受害者,本来是对她心存着几分怜惜的。可是现在,却满满都是反感。
多年来,姬皇后不否认她对姬文华总是偏心,也不否认,因着龙儿的真实身份,加上死者已矣,姬文华谋害龙儿一事,姬皇后有不了了之的打算,不欲追究。可这尉妘妗,却一直含沙射影,让姬皇后有些恼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