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楚夏没料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但明显,这冷冰冰的语气不是关心,“没,没做过。”
躲着生孩子,哪还敢去做产检?再说,住在乡下那种地方,产检都要去城里的医院,老费事了。
“那马上做产检。”贺兰锦砚一声令下,进来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楚夏顿时慌了神,歇斯底里哭起来:“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们想逼死我!”
贺兰锦砚看着哭成那德性的楚夏,面色缓了缓,声音也缓和很多,“不是让你打掉孩子,只是做产检。”
他自以为表情声音各方面都变得温和,其实在楚夏看来并没有多大变化。
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贺兰少主,依然是待人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贺兰少主,依然是曾经扔给她五百万,无情叫她打掉孩子的贺兰少主。
楚夏心慌意乱,忽然脸色大变,大汗淋漓,就那么捂着肚子缓缓蹲下,倒在地上。她昏迷前最后的一句话,是流着泪看着贺兰锦砚说的:“求,求求你……不要打掉我的孩子,求求你,那是一条命……他已经会动了……”
屋里乱成一团,就好像贺兰锦砚的心情。如果在两个月前,他也许会毫不犹豫命令“打掉”,绝不允许这个孩子存活。
此刻,心情起了极大变化。他有着巨大私心,想要看看楚夏的产检结果。
五个月!算起来,那孩子已在楚夏肚子里存活了五个月。
在四维彩超上,应该可以清楚看到孩子的发育情况,手脚,以及别的各方面……别的方面,真的可以看得到吗?比如,万一多了什么,或是少了什么……
贺兰锦砚怀揣着紧张的心情,站在产检门外。
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是他老婆在里面。谁又能了解,此时的贺兰少主到底是怎样的忐忑和痛苦心情,在门外徘徊得茫然无助。
没人能理解,他为什么看见怒儿那样萌得可爱的样子,会惊恐得连黄胆水都吐出来。
如果仅仅是因为怒儿的尾巴,仅仅因为怒儿是小鲤和邱墨西的儿子,那绝不至于。
所有知情人都以为,怒儿是因为小鲤被逼着吃了避孕药而出了问题。没人会想到,那是基因变异,那是贺兰佑之风流的报应。
最开始,贺兰锦砚在接到小鲤自杀的消息赶过去时,看见巴掌大且长着尾巴的怒儿,的确是震惊了。
但这并不会让他惊到吐,惊到怕,惊到觉得人生暗无天日,觉得想要一个人走完这一生,不娶妻不生子。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不婚主义者,从来就没想过,自己有一天,惨得连结婚生子都没有资格。
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他当时莫名其妙做了基因检测,一时半会竟然想不起来了。
贺兰锦砚只记得,那天,整个人生崩塌了。当曲医生告诉他,小鲤生下这样的孩子,是基因变异。而他和贺兰锦城的基因里,也一样存在这样的风险。
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一半一半!那是比贺兰家族破产更大的灾难和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