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叶初航洗了个澡又穿得人模狗样。他坐在璀璨的灯光下,将腿跷在桌子上,嘴里叼了根雪茄,拿起手机准备问候一下老朋友。
他好久没关心过老朋友在干什么,现在,是时候关心关心了。
“喂,贺兰锦砚吗?还听得出我的声音吧……”叶初航用手拿着雪茄,阴阴地笑起来。
彼时的贺兰锦砚陪老婆做完产检,刚从医院出来。先扶了老婆进车里,一只脚跨进去,另一只脚还踩在地上。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眸色一沉,将脚退出来,顺手关了车门。他靠在车门上,燃了一支烟,才慢腾腾地接起来。
一接,就听到对方贱贱的声音,“喂,贺兰锦砚吗?还听得出我的声音吧。”
贺兰锦砚淡淡一笑,“叶总,我以为你现在应该躲到哪个岛上去才是。”
“不不不,你太不了解我了。”叶初航笑得放肆猖狂,“我要是走了,谁来当你的对手?”
“你应该有自知之明,你一向不是我的对手。”贺兰锦砚倒不是瞎说,之前挖了好几个坑,都是为叶初航准备的,后来他一声令下,全部停工。
那时候,他想的是,既然叶初航想自取灭亡,他又何必助他一臂之力?
少有的果断魄力!就好比很多人心头有仇,明知对方得病马上就要死了,还非得亲自手刃仇人,方能消了心头之恨。
甚至在人家死的时候,还要絮叨个没完,将恩怨从头理顺一遍,大家共同回忆。最后,才一刀结果人家的性命。
电影里都这么演。
贺兰锦砚不是这样,从来不浪费资源在无谓的人身上。既然老天要收拾叶初航,他乐观其成,坐等看好戏。
从这个方面来讲,贺兰锦砚已经好久好久没将叶初航放在视线范围之内了。他对其只有一句话总结,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如今叶初航这样杀上门来,贺兰锦砚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果然,叶初航的声音渐渐冷下来:“贺兰锦砚,你还是这么拽,很好!贺兰冰皓一家人的命在我手上!如果想要他们活命,给我一千亿!”
贺兰锦砚没说话,样子不喜不怒,没有表情。叶初航当他是印钞票的,要钱要到这儿来了?听这意思,股票基金都不要,要的是现金。
他知道叶初航走投无路,早已作了应对准备。就连布卡的身边,也多加了好几个保镖悄悄跟着,就怕出事。
不料,还是出事了,防不胜防。叶初航把爪子伸向了贺兰冰皓一家。
贺兰锦砚按耐住心头怒气,沉声道,“我要见到我哥一家还活着。”
叶初航没有讨价还价,字字狠厉,“行,贺兰锦砚,你是知道我的。我只要钱,别的没兴趣。但你要是敢报警,我就敢撕票!”
此时的叶初航,已不再是当初绑架布卡的叶初航。那时候,他说话缺少狠劲,甚至带了些唯唯诺诺。
每个人都在蜕变,叶初航蜕变成这个造型,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张着血盆大口,青面獠牙,再不是曾经那个心虚着也还要维持温润如玉形象的叶初航。
“我要见到我哥一家还活着。”贺兰锦砚重复了一次,咬字清楚,不急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