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左洋是个自来熟,一甩头发觉得自己老帅了,“去吧,妹子!”
布卡提着保温桶,跟阿吉烈交待,“我去趟医院,看看戚岸好些了没有。”
阿吉烈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
结果,等布卡从医院回来,家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阿吉烈订了回M市的火车票,明天就走。
趁着布卡离开的这段时间,阿吉烈央求陈左洋用手机帮他订火车票。
他决定了,离开C城,离开布卡,不给她增加一丝负担。
爱她,不一定非得绑着她才叫爱。
放手,一样是爱的表现。
他想好了,给她自由,便是他所能给出的最好的爱。
中饭是阿吉烈和陈左洋一起做的,一共做了五个人的饭菜。
阿吉烈做了两个沐生族口味的菜,其余都是陈左洋搞定。
布卡回来的时候,便看见了满桌丰盛的菜肴。
桌子上,还用食盒装好了两份饭菜,一盒是贺兰少主的,一盒是亚刚的。
阿吉烈想,这也许是他替布卡最后做的一件事了……此后,分隔两地,她有她的生活,他有他的想念。
亚刚来拿中饭,和陈左洋碰了个正着。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打招呼,形同陌路。
倒是阿吉烈把亚刚叫住了,没头没脑说了句“谢谢”。
亚刚望了望布卡,一头雾水。由于本来一直就充当着云里雾里的角色,他只得含糊不清地硬着头皮说“不用谢”。
其实阿吉烈是谢谢亚刚救过布卡。当然,那是很早很早以前而现在还没发生过的“救”,更谢谢亚刚今后照顾布卡。
在亚刚走后,三个人同桌吃饭。
阿吉烈少有的感性,“我在C城没什么朋友,就你,左洋!虽然咱们昨天才认识,不过投缘,咱们真投缘。”
这也许是阿吉烈交的第一个汉族朋友,第一个真正的城里人朋友。
他学会了喝易拉罐啤酒,拿起来和陈左洋碰了一下,“我妹子,就是你妹子,以后……我不在,你帮我多照顾。”
布卡一语不发,眼睛红了一圈又一圈,埋头吃饭,食不知味。
听得陈左洋拍着胸口保证,“那当然,有我陈左洋在,谁都甭想欺负咱妹子。”
阿吉烈笑得凄凉,“嗯,好,好哥们!”他仰头喝酒,咕嘟咕嘟。啤酒对他这沐生族汉子来讲,跟白开水没两样。
布卡忽然抬起头,眼眸里水漾的离愁,“阿吉烈,你能不能不走?”
听到他要走的消息,她说不出的难受。这一走,何止是分手那么简单,也许以后连亲人都做不成。
她一想到这些,就受不了。却又觉得自己何其自私啊,既不跟人家好,还不许人家走,啥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