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巨雷打下来,轰隆……白光从窗外划过,大雨倾盆。
“先生,这是酒店赠送的宵夜,祝你们用餐愉快。”戴金城的手下顶着巨雷的轰隆,专业地推着餐车进房,见罗战和暗夜之鹰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牌。
看来这几个人在斗地主,很悠闲的样子。他退出去,如实汇报。
戴金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心情莫名糟透顶。想了想,又拿起电话,“通知下去,加强全方位戒备,取消所有人休假!”末了,又问,“复景楼那边要特别注意……什么?起火?”
手下报告说,关押傅将军的复景楼没事,是周围离得有点远的一栋楼,本来电路老化,加上刚才打雷,所以起了火。好在倾盆大雨,火苗很快就灭了。
戴金城皱起的眉头松开,一会儿又皱起,心七上八下不消停,总觉得打雷不是好兆头。他又下令从附近楼里调派人手加强复景楼警备,再次重申,“不能掉以轻心。”
彼时,两个黑衣人全身湿透,却行动矫健地从窗户爬进十二层高楼房间。同时,另两个人又从十二层高楼闪身出去。
服务生进来收宵夜餐具的时候,看见三个人已经不打牌。一个躺在沙发上,拿了本书盖在脸上睡着了。另一个则站在窗前抽烟,背对着,高大的身影,肩宽背阔。
只有贺兰锦砚一边示意服务生赶紧收拾,一边说话打趣,“鹰,上回谜娜还跟我说你戒烟,怎么又抽上了?”
站在窗前的那位并没有转过身来,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谜娜现在亲你不亲我,这是什么意思?”字正腔也圆,但很明显,其口音是外国人。
服务生可以肯定,这三个人仍然是他们监视的那三个人:罗战,罗望达卡塞,贺兰锦砚。
他退出去,关好门。
房里的人均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因为那时候,战神和暗夜之鹰已经在大雨倾盆的黑夜中悄然向着复景楼而去。
而屋里那两个,自然是替身。
彼时,最惬意的要属傅明雪一家三口了。吃着美食,喝着红酒,女儿失而复得。
两口子见小七毫发无损,又带回食物,都聪明地没问原由。而小七也只字不提今天去了哪里,见了谁,只是一味地叫爸爸吃,妈妈也吃。
可她自己不肯吃,只是巴巴地看着。那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使劲在外面把肚子撑得鼓鼓的,回来就可以省下一口给父母吃。
纳兰雨凰摸着宝宝鼓鼓囊囊的肚子,心里酸极了。
傅明雪将一大一小搂在怀里,轻哼出一首歌。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唱过歌了,工作和生活的压力,犯错后与老婆分隔八年,即使后来再在一起,也因为种种原因和环境,没想过自己会唱歌。
但其实他年轻的时候,歌唱得非常好。
此刻他唱的,便是多年前跟老婆求婚的一首粤语老歌:垂下眼睛熄了灯,回望这一段人生……你都也一意跟我共行……若我可活多一次,都盼再可以在路途重逢着你,共去写一生的句子……没什么可给你,但求凭这阙歌,谢谢你风雨内,都不退愿陪着我……活在你心内,分开也像同渡过……”
歌名叫《共同渡过》。他唱得很认真,粤语的咬字也非常准确。最关键是,他记得歌词,每一句都不是含混而过。
倒是纳兰雨凰不记得歌词,泪流满面地跟着哼唱,回忆青春,回忆爱情。
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像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