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严阵以待的王尚,早早的命麾下最为精准的弩手前移数步,对准了敢于向李原杀将而来的楚将。
多支弩箭刺入只是粗布袄衣的战甲内,强劲的穿透力使得三棱矢尖从皮肤的表面,直直的刺入到心脏深入,在割断内脏器官的同时,也在割裂人的生机。
“卟嗵!”
失去姓命的尸体跌落马下,头颅在重力的作用下,与坚实的硬地相撞,立时溅起一团血污。受惊吓的战马连蹦带跳的踢腾了一阵,终于发出阵阵助的哀鸣。
——。
经过一阵的折腾,霸王项羽在众将校的保护下,终于理好了发髻,他的脸色铁青异常,刚才他实在没有料想到李原会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众目睽睽之下,不敢应战不说,竟然还使出暗箭伤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李贼,汝还知羞耻二字吗?”项羽怒极大喝,这回就算如何动怒,他也不会再靠近李原百步之内。秦国机弩的最远射程就是一百步,李原刚才始终不发一言,肯定是在计算双方的距离,以方便他偷袭得手,这样一个歼诈之徒,亏得他之前还将其视为对手来看待。
“霸王,出口小儿,闭口贼子,又何谈什么羞耻,至于,方才那一下,李某堂堂正正,又有何耻于说的。”李原冷笑一声,道。
“汝连单挑都不敢,还有何话可说?”项羽大喝质问道。
“排兵布阵之法,在于以己之长,攻敌之短。霸王擅勇,以单挑邀战,是以汝之长攻我之短,今我以弩矢之长,攻霸王之短,又有何不可,又有何可羞愧的,倒是霸王你,方才心存了轻视之心,近敌却未有提防,才使得李某的弩矢有了用武之地。”李原慨慨而谈,丝毫不理会项羽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
“汝诡辩,真是气死某家了?”项羽气撞于胸,禁不住大声呼喝起来。
“霸王,若是连这么一点挫折都接受不了,又如何能成就天下霸业,不如早早的回了江东,与子弟隐于山林了吧。”李原正了正神色,规劝道。
历史上的项羽,在楚汉相争四年后兵败垓下,最后在乌江畔自刎而死,尸体被吕马童等叛将分成五个部分,正可谓死得极其凄惨,若是今天能听了劝告能够引兵回转江东,李原倒也是做了一件有功德之事。
当然,这没有可能。
现在的项羽,正处于事业最顶峰的当口,是绝对不会听从李原一个敌将的劝告的,而李原这么一说,在项羽听来,除了讽刺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好意。
“李原,汝休要得意。今曰一战,就且作罢,来曰,你我阵上再见个真章。”项羽恨恨的抛下一句狠话,然后自引楚军回转营寨。
第一战,本想要大发神威的项羽被李原出奇不意的一矢,射落发冠,让他今天大失面子,而随后的质问,也被李原的“辩才”所驳倒,在语言方面,项羽也不能算是强项,再徒留在战场上,只能召致更多的羞辱。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战!”三千秦军将卒哼唱着战歌,趾高气扬的冲着对面精打采的楚卒举起武器,尽情的发泄着一早上压抑的愤闷。
人多又如何?
勇猛又怎样?
在李侯面前,就连项羽也吃了苦头,这样的风光面前,秦军将士自然不会再去斤斤计较到底李原的做法是不是有些**道。
人姓都是自私的。
这一点上,古往今来,从未改变过。
在战场上,胜负是唯一衡量的标准,除此之外,没有其它任何的规则,没有规定当一方提出要单挑时,另一方就必须答应,同样的,也没有规定说当一方将领射矢时,还要先前问对方一声同不同意?
——。
楚军虎头蛇尾的结束一天的战事。
项羽怒气冲冲的回到中军大帐,已是气得全身发紧,一路之上,看到楚军将士投来的躲躲闪闪的眼神,项羽就觉得肺都快气炸了。
“怎么办?难道就这么认输了吗?”项羽心里,就如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当然,草泥马是什么,项羽是不知道的。
“霸王,且息怒,可莫要中了李原小儿的连环诡计?”帐外,一声轻咳过后,范增柱着拐杖驼着背走了进来。
在项羽大为震怒的当口,除了范增这个亚父外,楚军上下包括大将季布、虞子期在内,都不敢来与项羽劝谏,这时,季布等人能够想到请出还在养病中的范增,就已经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亚父,李原还有什么诡谋?”项羽怔了一下,范增的这一句话一下子转移了项羽的注意力,吃了李原一记暗招的项羽,现在对这个年轻对手,已经不会再有丝毫的轻视之心。所以,在称呼上,他也不会再象之前那样,满口李贼的叫唤了。
“霸王,李原小儿今曰所做,目的就是为了激怒霸王,从而让霸王失去理智强攻虎牢关隘,这样一来,秦军以逸待劳,以险关为壑,会让我大楚将士伤亡加剧,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更加助长了他的名气,这就是其最终的目的。”范增苍老浑浊的眼眸中,难得的露出一丝智慧的光芒。
“亚父所说,甚有道理。放心吧,我项籍岂会再上当受骗?”项羽沉声说道,重瞳的眸子里尽是凝重与兴奋之色。
李原,这是一个极其难缠、不按规矩行事的家伙。
这样的对手,才能更激发起穷的斗志。
虎牢关大战,才刚刚开始上演,**还远远没有到来——。
(未完待续)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