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的众将当中,却唯有张宝不语。
“张将军,你怎么看?”高顺笑问道。
张宝顿了一顿,缓缓道:“金霸此人颇有些用兵之能,况且城中还有一万五千多名朝鲜军,末将对我军能否攻下南元城,并没有什么怀疑,但想在短期之内就攻下,却觉得不太可能。”
马云也道:“张将军所言不错,金霸此人还是有些能耐的,咱们还不能因一场大胜,就生了轻敌之念。”
马云乃是朝鲜将出身,对于东朝鲜诸将的底细自然是最有发言权,他二人这般一说,顿时便让激荡狂妄的诸将,稍稍冷静了下来。
大帐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一声轻咳声,打破了安静,一直沉默不语的诸葛亮,看似有话要说。
“诸葛先生,你是怎么想的,说说看。”高顺摆手问道。
诸葛亮不紧不慢道:“小生以为,南元自然是要攻下来,能够尽快攻下来,自然是最好,就算不能速破,其实对我军也是有利的。”
高顺心头一动,隐约已有所推测,却道:“此话怎讲?”
“南元城一日不破,金天无法放弃,势必会不断的调兵调粮,试图援救被困的朝鲜军,如此,就等于在不断的消耗朝鲜人的实力。眼下金天已是元气大伤,若再为南元城损耗粮草兵马,无异于雪上加霜,这岂非正是大王所乐见的。”
听得诸葛亮之言,高顺微微点头,深以为然。
照诸葛亮所说,高顺便可将南元城变成一座无底洞,逼得金天不断的把他残存的实力,一点点的投进去,这对高顺下一步的下朝鲜,自然有百利而无一害。
倘若金天不肯为南元消耗实力,把金霸和他的一万五千名士卒,彻底的抛弃,这对金天的威望来说,更是严重的损失。
无论如何,围攻南元,对于高顺来说,都是一件利好之事。
念及于此,高顺腾的起身,拳头往地图上一捶,“很好,就依文和先生,咱们就把南元变成金天的一块鸡肋,狠狠的恶心他一回。”
围城的命令下达,近五万的高军,很快就将南元围成了铁桶之阵。
为了断绝南元与外界的水路联系,高顺又命甘统帅车船部队,驻扎于南元以东的水寨,阻绝平壤方面的援军。
退守平壤的金天,损失了两万大军,手中所握不过万余残军,惊魂落魄的金天,生恐高顺趁机东下,急是飞调朝鲜大将军前来增援。
正自围攻平城不下的朝鲜大将军,闻知金天大败的消息,自然是大为震恐,只得急撤平城之围,率一万多兵弛援平壤,而留一个偏营副将率军五千,驻守修水下游的西安县,以防止解围后的刘和,趁势从南面进攻汉城腹地。
金天虽得朝鲜大将军前来会合,但仅仅两万的兵马,如何敢与高顺一战,当下只能一面暂住平壤,一面往朝鲜诸地征辟年轻丁壮,重组新军。
不敢进军的金天,为了留守南元的金霸军以希望,便派死士潜人城中,命金霸坚守待援。
这场战争一直从秋天打到
……一场大雪飞过,气温骤降,南元的夭气,进人了人冬已来的最冷之时。
围城已经过了一旬,南元城已是断粮超过三夭。
南元城的粮草,基本是由朝鲜水运供给,如今城池被围,粮道被切断,城中近五万的军民,只能靠为数不多的存粮苟且度日。
五万人所耗何其之巨,围城不及一旬粮草自然早就被耗光。
粮草一尽,金霸只能下令杀马宰牛以充饥,但这并不能缓解城中粮草的匮乏,几夭之后,饥饿的军民开始啃树皮,吃老鼠,但凡能够吃的东西,他们统统都不肯放过。
而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无异于给南元城雪上加霜,饥饿的士卒和百姓,在严寒的侵袭下,精神和身体都在承受着严重的摧残。
城内的情况,高顺自然是了如指掌,大雪过后,他很快就展开了强有力的心理战攻势。
高顺先是令杀鸡宰羊,令士卒们在南元城的上风口或煮或烧,让那诱人的肉香,顺风的飘人城中,勾引着饥饿难耐的守军和百姓。
与此同时,高顺又将数千封劝降书射人城中,劝说城中军民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挡,将金霸的人头献上,开城投降。
饥饿和诱降的双重刺激下,南元城的人心很快就骚动了起来,往后的每日,几乎每日都有朝鲜军士卒,冒着摔死的危险,越城前来归降。
而且,这越城归降的人数,从开始的几十人,发展到成百成百,数量在逐日的递增。
高顺对这些归降的士卒都好吃好喝的安抚,然后派他们轮番在南元四门喊话,劝说他们白勺同伴出城投降。
面对着高顺强大的心理战攻势,金霸只能组建了由自己亲军组成的督察队,每日巡视于四面城墙,严堵那些企图越城投降者,但凡抓获者,统统斩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