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蔽日,连营接天。蔚州城外,迫近三山交汇之处的地方,如今已经被三万大军占据下来,东西望不到头,南北看不到边,虽然天寒地冻,但是官兵们个个磨掌擦拳,斗志昂扬,不愧是威武之师。
“张锐,你率领五千人马,从这条小路绕往三山阁背后,势必要给我截住贼人退路!”
中军大帐之中,杨慎也是指挥若定,他此时早就听闻对方的主将,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同窗王守仁。说起来,他和王守仁颇有一番渊源,两人都是青年俊杰,在清流之中,是备受看好的年轻一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朝中就有人暗暗拿他二人做比较,如今两人却是战场上面见真章,而且杨慎是处于全面的优势,所以他此时下定一颗心,那就是一定要打个漂亮仗,非但要剿灭群贼,而且要活捉梁鸿、王守仁,这样一来,也好让朝中那些人瞧瞧,自己和王守仁,到底谁更胜一筹。
大将张锐领命而去,杨慎随即又喝声道:“徐千听命,着你统帅五千人马,正面迎敌,定要给我打出威风来,明白了么?!”
徐千没想到自己还会受到重用,当下感激涕零,连忙领命,同时心里回想起割耳之仇,真的是恨不得立刻把梁鸿捉住了碎尸万段。
“好,你们去吧,本都督自领一万五千人压阵,届时必然将三山阁团团围住,让那些贼人插翅难飞!”杨慎面上志得意满,扫眼看了一下座上,发现还有一个魏英,禁不住对他道:“镇安伯,烦请你统领神机营跟随在大军之后,届时一旦贼人依山顽抗,火器营和神炮营便可上前支援!”
听到这话,魏英不由眉头一皱,霍然起身道:“大人,魏英不服!大人,我家兄长刚刚丧命贼手,如今魏英满腔怒火,只愿杀敌报国,大人却要我跟在大军后面,这是何道理?魏英不敢领命!”
“哦?”听到这话,杨慎不由眯眼笑了一下,随即却是点点头道:“镇安伯的心意,本都督自然明白,只是这神机营都是重型兵器,尤其是那大炮,天寒地冻,实难运送,镇安伯想要充当前锋,却是有些难了。”
“大人放心,些许小事,魏英定然会解决,大人只管下命令吧,魏英必定戮力杀贼,报答皇上厚恩!”魏英抱拳道。
“好!”
听到这话,杨慎不由眉开眼笑,其实他方才所使用的,正是激将之法,他岂会不知道此时魏英正满心怒火,想要找山贼拼命?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则是为了让魏英没有退路。
当下,杨慎满意地点点头,随即道:“那么,本都督便命你为第二先锋官,率军进攻三山阁,只是,只是——”
杨慎说到这里又迟疑了起来。
“都督还有甚迟疑的,尽管下令好了!”魏英焦急道。
“只是,行军打仗,兹事体大,本都督不能不谨慎,所以,镇安伯此行,可是只许胜不许败,若是败了——”杨慎皱起了眉头。
“魏英愿立军令状,若是不能打赢,便提头来见!”魏英叫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依镇安伯之意,来啊,笔墨伺候!”杨慎说话间,叫人呈上笔墨,当场让魏彬立下了军令状,尔后则是委任他为第二先锋官,与徐千一起,兵分两路,向三山阁发起进攻。
“轰——”一声炮响,晴天阔野,西风烈烈,浩荡的大军出发了。
两路前锋,徐千一路军,绕向侧里的小道,准备穿插前进,直接挺进三山阁的心脏,而魏英一路军,却是正面迎敌,全部打攻坚战。这一路上,有很多山隘关口被贼军占据,寻常武器实难对付,但是对于魏英来说,却正是用武之地,他的大炮早已**难耐,贼人的关口就算是再厉害,一通炮火下去,哼哼,还有几个能够存活下来?
魏英端坐马上,眯眼往前看去,心中斗志昂扬,嘴角禁不住往上抽去,竟是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启禀镇安伯,前方发现贼军,人数大约两千之众,正在列阵阻挡我军步伐!”
行不半日,眼看着接近三山阁下,前哨探马来报,贼人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胆敢出来迎战,这可是让魏英差点笑掉了大牙,当下策马上前,扫眼望去,才发现这果然是一支贼军,哎,不说了,说多了都是眼泪啊,看那兵器,看那衣着,再看那矮丑穷挫,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魏英心里都有些同情他们了。
“刘千户,上去喊话,告诉这些贼人,若是愿意投降,本将可以饶了他们的身家性命,若是不降,那就引颈等死吧!”魏英对手下一人说道。
那人是一员武将,当下策马上前,高声对着王文素那些人叫道:“大胆贼人,见到天军到来,怎的还不下马归降?我家大人有命,尔等若是愿意投降,便可保的身家性命,否则,若敢顽抗,那便格杀勿论!”
“哈哈哈,你家大人?你家大人是那颗葱?”这个时候,对面阵中却是转出一人,看着那刘千户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