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吴候,张大人因为主公过世,悲痛万分,业已病倒!所以今日才不能来朝!”
孙权抬眼望去,却见答话之人乃是会稽郡臣顾雍,要知道这个顾雍私底下与张昭相交甚厚,当下冷冷一笑:“既是生病,为何不曾告假?”
顾雍尴尬一笑:“启禀吴候,昨日臣去张大人府中探望,张大人便托臣帮他去告个假,谁知臣一时竟将此事忘了,还请吴候恕罪!”
孙权微微哼了一声,虽然他也看出这只不过是顾雍为张昭的开脱之词,但是他也明白,顾雍其实也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因为就算知道张昭故意不来,难不成自己坐镇江东的第一天就要杀人?而且还是朝中的重臣,所以,当下也不在作声,但是,孙权也并非软弱之人,自己新官上任,如果第一天便不能威慑人心,那以后还得了?自己既然不能动张昭这样的重臣,但是那阚泽、程秉却不能放过,于是当下冷声问道:“那程秉和阚泽也是病重不起吗?”
堂下再一次集体沉默,顾雍微微叹了口气,他能够庇护张昭,但是这程秉和阚泽二人他却不能再用谎言欺骗孙权,他看得出,孙权是要立威,如果自己现在还不识时务再次期满孙权,到时候只怕孙权恼恨自己当他是白痴,反而会拿张昭下手,因此也不敢言语,小心翼翼地退入人群之中!
此时周瑜却暗暗摇头,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阚泽和程秉是张昭的心腹,他二人不来朝见孙权,自然是和张昭脱不开关系,而眼下,孙权大有立威之势,这一点,周瑜还是赞同的,如果此时不能将威信建立,那么日后孙权想要做事只怕就难了,不过,让周瑜一直困惑的却是张昭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完全不符合张昭的性格,还是这其中有什么深意?又或者是隐情?
孙权见无人回应自己,又问了一遍:“可有人受阚泽和程秉所托,前来告假?”
沉默,依旧是一片沉默,孙权的嘴角已经挂起一丝冷笑,只听哼的一声,孙权从座位上站起:“来人!”他话音一落,从门外闪进两个侍卫,只听孙权道:“传我指令,阚泽、程秉议政迟到,罚俸三月,每人五十军棍!”
两个侍卫匆匆跑了下去,孙权这才回望了一眼身边的吴国太,只见吴国太端端正正地坐着,眼神中并无任何不满,孙权这才松了口气,想来今日上朝,母亲非要陪伴而来,孙权也无可奈何,其实,他并不希望母亲前来,但是他这人极孝,自然不肯拂了母亲的意思,当然,他也明白,父亲在世时,母亲的在朝中的威望就是很高的,母亲主动提出陪伴自己上朝,很显然就是担心自己压不住阵脚,而向张昭这样的重臣,对母亲也是极为尊重的!孙权想到此,忽然一凛,张昭不肯来朝,是不是因为母亲的存在?毕竟若是他要针对自己,有母亲在场,只怕他张昭也不敢放肆,所以,索性便不来了!
孙权下令重责了阚泽和程秉,心中的怒气也去了一半,但这种不却让他毫无心情,原本他还准备了一些演讲之词,但是此刻却不愿意再提及此事,于是只淡淡地挥了挥手:“如此就都退了吧!”他说罢,竟率先起身,扶着吴国太返回内院!
孙权的离去使得有些人黯然神伤,原本还指望昨天面对孙权的一番慷慨言辞能够让自己平步青云,可现在看来,却颇令人失望,但在无可奈何之下,也只能渐渐散去,但他们却不知道,孙权虽然没有进行大批的官职调动,但是有一个人却从地方上直接调到了孙权的身边,这个人就是鲁肃!
周瑜望着逐渐散去的人群,心情却分外的沉重,只见他幽幽地叹了口气:“看来在离开建邺之前,还得去一趟张昭的府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