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重重叹息一声,他一把抓起棋盘上的老将却最终无力地将它投在棋盘的当中:“臣输了!”
刘协微微一笑:“云长的棋艺倒是生疏了,朕记得以前和你下时,怎么着也不至于光头吧!”
关羽脸色一红,讪然道:“这两年一直忙于荆州政事,下棋的时间倒是少了!”
刘协笑容不改:“这下棋胜在心静,谋定而后动,你刚刚心浮气虚,又怎么获胜?”刘协说罢,又赞道:“不过你说生疏于棋艺,倒是证明你在任荆州这两年的确是兢兢业业,朕每年也都能收到关于荆州的好消息!你做得很好!”
自从放了刘备入川之后,关羽心中便一直耿耿于怀,甚至刘协每看他的一个眼神,他都会去思考刘协是不是在怀疑他的忠诚度,可谓过得十分无奈,而此时听的得刘协赞扬自己,关羽紧绷的心弦竟蓦地一松,从刘协的口吻之中他也能察觉到刘协对自己的放心,想到此,竟微微一笑,眼神之中闪烁着一丝感激!
刘协只是随性的摇了摇手腕:“如此,师兄来下!”
赵云得令,理了理银色盔甲,便跪坐于刘协对面!刚刚关羽与刘协的那场棋盘大战,赵云看得清清楚楚,从一开始双方布局对阵,关羽便一直深陷在刘协的掌控之中,步步危机,以至于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便被顷刻击溃,连失一车一马双炮之后,也只是凭着耐力周旋至死,但终究还是一败涂地!
赵云微微看了刘协一眼,他跟随刘协两年,也深知刘协的为人,而且刘协曾说,这下棋便如看人,一个人的性格如何却与他的棋路相仿,譬如一人性格暴躁,那他的棋路便势如破竹,不计后果,而对付这种人的最佳办法便是明里躲避,暗中设套,一着便中,这个典型的例子就是张飞,而相较于贾诩那样冷静的人,却只能以智斗智,或者先与对方示弱,再徐徐图之!
赵云剑眉一颤,刘协无疑是极为冷静之人,他曾多次观看刘协下棋,刘协的棋下得极稳,每一步、每一环都是丝丝相扣,几乎没有丝毫漏洞,而除了这一个稳字,那便是一个妙字,刘协的棋路极广,只要挥洒开来,便如水银泻地,瀚海奔腾,而且奇招连连,逼得人无法接应!
论心计,论行棋布局赵云自然不如刘协,他也不指望能够下赢刘协,不过,赵云却不想如关羽一般输得如此惨烈,所以,他要出奇制胜,而他素来知道刘协进攻之前,喜欢自行布局,身为一个稳重冷静的人,刘协要不出手,出手必是死局,所以赵云明白,他只有在开局之时尚有一线机会,兴许还能够折腾几下!所以,不等刘协开口,赵云微微一笑,率先拾起棋子,推移了过去!
刘协也自应对,可才过三招,赵云的车马炮便已经跃跃欲试,横渡楚河汉界,刘协微微一呆,他与赵云下棋也不是头一遭了,可像如此这般迅疾的却是头一次,刘协眉头微微一皱,这赵云却是想先发制人,率先争夺这棋盘上的主动权了!刘协想到此,看了赵云一眼,得意道:“这棋盘终究并非战场,师兄此举,只怕并非上策!”
赵云却不答话,依旧我行我素,两人又行了四招,刘协猛然一惊,他霍然站起身道:“棋局亦是战局!”
赵云不明所以,却见刘协沉声道:“是朕大意了,大意了!”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急匆匆地奔进大帐:“圣上,有兵马夜袭水寨!”
赵云和关羽闻言俱都色变,刘协双目精光一闪,忽然嘿声笑道:“果然不愧是周瑜!”他说罢,率先走出大帐,只见江面之上无数只火把从朦胧的夜色之中透了出来,映红了整片江面,而此时那些船只以距离水寨不过百步,战舰之上锣鼓喧天,喊杀四起,密集的箭矢犹如漫天飞雨从江面上狂射而来,夜防的士兵们措手不及,一时被箭雨压制住,而水寨之内,听到那震天的喊杀之声一片混乱,刘协神色冷漠,他斜眼望处,只见张允正一边套着盔甲,一边往这里跑来,刘协冷哼一声,突然返回帐内,一起倚天剑,便直奔江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