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圃摇了摇头:“这只不过是刘备的障眼法罢了,如果不这么说,他刘备就人格扫地了,试问,他背叛当今天子无处可去,却是刘璋收留于他,若没有个原因便率兵攻打刘璋,那世人会怎么看?”他说罢,叹了口气:“再说了,若没有足够的粮草,他刘备敢轻易发兵攻打江州吗?当然,德阳可能还有些存粮能够支撑他攻下江州,可刘备难道不知道刘璋接下来的反攻才是最致命的吗?”
张鲁点了点头:“其实我也知道是曹操在背后作祟,只是他真的肯发兵支援刘备吗?”
阎圃眉头一皱:“这个却是难说了!”他说罢,沉吟片刻:“如今幽州内乱,正是曹操平定之时,况且当今天子与曹操已视同水火,一旦曹操发兵支援刘备,只怕却过不了这当今天子这一关了,所以依我来看,只怕曹操不会发兵!”
张鲁闻言,默然不语,却听阎圃问道:“教主可是在担心刘备入主益州?”
张鲁点了点头:“如果让刘备入主益州,只怕他的下一个目标便是咱们!”
阎圃叹了口气,他也明白张鲁的烦恼,如果说现在发兵攻打刘备,对于汉中而言是没有好处的,而且极有可能损害自身,若刘备兵败且极有可能让刘璋趁机对付自己,当然,如果不发兵的话,那么届时刘备坐稳益州,同样,对汉中也没有任何的利益,因此,张鲁才会觉得分外为难,而且以汉中现在的情况也确实不宜出兵,张鲁久攻益州无果,百姓早已不满,若此战不能占得一城一池,甚至失败,只怕将会引发另一次的内乱暴动,现如今五斗米教内部除了阎圃之外,另几位护法早已对张鲁不满了!沉思良久,阎圃忽然沉声道:“敢问教主一句,是刘璋难对付还是刘备难对付?”
张鲁微微一愣:“自然是刘备难对付了,他有曹操作为后盾,除非他肯安于现状,否则不动则以,动则势如破竹,江州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阎圃点了点头:“既然教主明白这个道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张鲁讶道:“你也觉得我该发兵攻打刘备?可是那样岂非将曹操也得罪了?”
阎圃叹了口气:“教主还不明白吗?即使咱们再讨好曹操,他日曹操也会攻占我汉中,这一点毋庸置疑,而曹操此人更是不信鬼神,到时候不但我汉中不保,即使是五斗米教只怕也难存啊!”他说罢,沉吟片刻,方才缓缓道:“虽然这样做是与曹操为敌,但教主有没有想过,如此一来,还会有人感激咱们的!”
“你是说当今天子?”张鲁粘须点头,阎圃的话确实不错,若让刘备占领益州,这对刘协来说可是莫大的危险,况且这天下两大势力他张鲁最终也只能选择其一,而当初曹操曾应诺他协助他平定益州,可现在却遣出一个刘备来,也算的上是出尔反尔了!张鲁沉吟许久,忽然问道:“如果攻打刘备,咱们又得从何处着手?”
阎圃眉帘一动,张鲁这么问显然已经听进了自己的话,当下道:“其实也很简单,如今刘备的大部分兵力已经移驻江州,德阳兵马不足一万,咱们可瞬间包围德阳,相信不出半月便能顺利拿下德阳,这一来咱们攻占有果,教内部众也不会反对,这二来嘛,咱们只需做个姿态摆给刘备看,也好让刘璋和刘协呈了咱们这份情,至于江州是死是活当然扔给刘璋自己去解决了!”
是夜,阎圃从张鲁的书房内退出来,望着满天的星斗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他从张鲁的书房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时辰,可这一个时辰却好似让他度过了最难熬的黑夜,后背上全是冰冷的汗水,阎圃的腮帮子忽然抽动了两下,只听他阴森森地叹道:“教主,对不住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