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占色心里紧了一下,汗毛都竖起来了。
从视频的位置,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可以判断出来是一个男人。最最主要的是他确实就坐在阳台上的。从视频里的环境判断,应该是非常高的楼层。
吁!
她感觉他不像在撒谎了。
迅速分析着这个人的心理情况,她额头上有了细汗,来不及敲字儿,直接使用了语音功能。
“太阳好大,是很热,所以你烦躁了。喂,你闭上眼睛,闭上,轻轻的闭上……看到了夕阳吗?你吹的是海风,你正走在沙滩上,见到的每一个人都在对你微笑……从来都没有人不喜欢你。”
“真的吗?没有人不喜欢我?”
男人喃喃的声音有些不稳定,情绪很失落。
不自信的人,喜欢反复问‘真的吗’,他们需要肯定。
占色平稳着气息,尽量把自己的语气放柔,“真的。你现在试着从阳台上走下去,打开家里的冰箱,感受一下那种凉爽。你会觉得你的身体非常舒服,你的毛孔都打开了……你很幸福……”
“真的吗?”
“真的。我不骗你。下去吧,你可以吃一块儿雪糕吃。然后你想到了童年,回忆起了疼爱你的父母。雪糕很甜,那冰凉在舌头打圈,一点点让你燥烦的身体舒展开来。接下来,你会觉得很温暖,会觉得世间有好多的爱和牵挂……就像大冬天烤火,肚子饿了有肉吃……你试试?”
她说完这段话之后,视频狠狠地晃动了一下,摄像头对准了天上,没有了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那人也没有再回复。
坐在电脑面前,占色的心里有些慌了,害怕那个人真跳下去了。赶紧又了一段过去,“喂,你还在吗?”
“喂,你在就说一句话,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
“……”
没有回应。
还是没有回应。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报警的时候,那边儿终于来了回复,“我冰箱里没有雪糕了,怎么办?!”
“……”
吁,可吓死她了。
不过,他在按照她的指示去做,她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人在自杀时的心理很奇怪,很多时候就是思维堵在那里了绕不过来。只要暂时性的转移开了注意力,大脑开始接受新的指令,自然就会屏弃掉自杀的念想了。
“没有雪糕了,你可以DIY哦?”
“可是我不会。”
“我教你。你等下啊。”
占色当然也不会DIY雪糕,不过在这种时候,用这个去转移一个自杀臆想者的人注意力,还是比较有效的。她赶紧地了一个雪糕制作的方式,给他传了过去。
“谢谢你,我心情好多了。不想死了。”
在他这句话传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占色的心彻底放下了。
一个小小的插曲,除了有点儿成就感之外,她没有太过在意。伸了伸懒腰,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儿,才现艾伦已经在那头哇啦哇啦叫了无数句了。占色又给那个人留下了一些有益的心理指导,然后才点开了艾伦的聊天框。
“在了。我要去吃饭了。88。”
“喂,你干嘛呢?刚才看到你脸色都变了。”
“没事儿,刚才救人去了。”
“救人,我说你不自恋会死啊?再陪我聊会儿。不许去吃,我很烦。”
呵呵一笑,占色看到艾伦的鹦鹉头就想笑,“行,就冲你这种死不要脸的小强精神,我好歹得给个面子,再聊十分钟。”
“哈哈!”
嘴里说着她心情很烦,可那只大鹦鹉说话却完全没有烦的样子,又给她八卦了不少艾慕然的私事儿,可占色真是半点儿兴趣都没有。唯一有兴趣了解的就是艾慕然到底有没有和权少皇上过床。可惜,这事儿别说艾伦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不好意思问出口。
过一会儿,看着时间不早了,她害怕去晚了食堂都没有饭了,直接逐客。
“行了艾伦,不给你废话了。一会儿我赶不上趟儿了。”
“占小妞儿……”那边儿艾伦了一个大笑的表情,“你没有现你今天说不过我么?知道为什么?”
“肚子没吃饭,饥饿导致大脑缺痒。”
“错!恋爱中的女人,智商都会爆低。我看你这种状态,完全就是被权四给洗白了的可怜样儿。得了,不为难你了,快去吃吧。”
艾伦终于放人了,可她这句话却撞击到了占小幺同志的心灵。
吃完中午饭,到下午大半天,她一直都在为艾伦那句‘恋爱中的女人’感觉到心不在焉。因为那是一个完全符合科学的论点。难道自个儿智商捉急的原因,真跟这个事儿有关?
可她又怎么可能会爱上权少皇?那不是只有受虐型体质的女人才干的傻事儿么?
更何况,她也没有爱人的能力。
心理学硕士,被自个儿的心理给闹烦了!
一下午,她都是在这样的状态下度过的。
实事上,她好好的生活节奏被权少皇打乱了之后,在整天的鸡飞狗跳之下,还真没有时间去理顺过自己。或者说没有人提醒她,她的大脑会自动回避,不想去理顺。
这么一想起来,还真咂摸出点儿感受来。
一个‘嫁’字到是说出去了,她真的把自己的剩下的时间交给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
离下班还剩一个小时,占色的心就莫名慌乱了。
为啥?就因为姓权的说要来接她。
她想淡定,可没办法控制大脑。大概女人的可怜之处就在这里吧,一旦身体与男人有过亲密的接触,心理对他的排斥感就会大大的降低。
没有想到,姓权的还没有来,艾所长的小鞋又孜孜不倦地丢过来了。
“占老师,在忙啊?”
占色转过身去,看着艾慕然一张精致的鹅蛋儿脸,无奈地叹气。
“艾所好,找我有事儿?”
轻轻的笑了笑,没有像那天那样对她冷嘲热讽,艾慕然看着有点落寞,不过态度又温婉又贤静了起来,“你赶紧收拾收拾,陪我去出席一个活动。”
“现在?”
“对,一个慈善酒会。”
艾慕然答得理所当然,可占色却无语了。
迟疑一下,她唇角弯了弯,凉凉地浅笑,“艾所长,我是少教所的职员,不是你的私人秘书。”
艾慕然对视了她几秒,慢慢地走了过来,双手撑在她办公桌上,说得不急不徐,“占老师,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少教所的职工啊?你都逆着我多少次了?今天这个是大事儿。好几个企业都是少教所的大资助方,关系到未来他们对少教所的持续资助,这是工作。”
关于这事儿占色是知道的,这个失足少年管教所的经费来源,一部分来自政府拨款,另一部分,或者说其中绝大部分,都来自大企业和慈善机构的捐资,包括她们这种临时工的工资放。
她记得,那个严战好像也说过……Q≈S也是损资企业?
想了想,占色真心不想去凑那种热闹。
捋了捋头,她笑着问,“艾所,我可以不去吗?我晚上真有事。换其他人也行吧。”
客气地笑了笑,艾慕然眯了眯眼睛,“行,除非你现在辞职。”
好吧,问题上升到了工作层面,作为少教所的职员,占色没有办法再拒绝她的要求。其实她也知道,在这样的单位里,领导临时安排去吃个饭,陪陪上级领导,或者某个与工作上有联系的人,是不可避免的事儿。既然她还要在这里混上几个月,就没有办法不按领导的安排去做。
站起身来,没有问艾慕然为什么偏偏要选上她,她凉凉地扫了她一眼。
“行,听领导安排。”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不管姓艾的想要干什么,她跟着去……
一路上跟着艾慕然出来,占色没有注意到在办公楼三楼的阳台上,撑着手肘往下看的杜晓仁。更不知道,在她的眼睛里,有着她从来不熟悉的嫉恨。
她走了!
杜晓仁勾起了唇,挑起了下巴——
晚上要想共度良宵?
想到这几个字儿,杜晓仁自己都不知道哪儿来的火气儿。反正她就是不喜欢,不爽快,不舒服,千万百计就是要破坏她。当然,她不会自己动手,因为她还没有那个能力。只需要稍稍在艾慕然面前吹了点儿风,果然艾慕然就出手了……她等那个男人来接她?想得美。
凉丝丝的笑着,杜晓仁看着占色远去的背影,哼了哼,又‘噔噔噔’地跑下楼回到了宿舍。倒箱倒柜地将自己所有的衣服都翻了出来,一件件在镜子前比划着,挑了一件认为最漂亮的穿上,又坐在镜子面前迅速打扮了起来。
镜子里,是一个漂亮姑娘。
她想不通,她杜晓仁长得也不丑,长得也很漂亮,个人能力也很强,为什么命运偏偏眷顾了占色?
在帝宫她过生日的那天晚上,她明明就打扮得比占色好看,明明她就和占色一起去的厕所,明明两个人就走在一块儿的,为什么那几个男人那么没有眼力劲儿,偏偏就带走了她?为什么她偏偏遇到了那个男人。
那个她第一眼看到,就像个天神般,直接让她掉了魂儿的男人。
她得不到,别人也得不到。
更何况,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她要争取一下。
抿了抿涂成了粉嫩色的唇,她看着镜子里娇嘀嘀的自己,目光慢慢地眯了起来——
一会儿她就等在那里,见到他,她该怎么说呢?
*
五月,天气干燥。
艾慕然的宝马X7驶出了少教所的停车站,疾驰在京都市的柏油路上。
看着了车窗外面,占色寻思着该给权少皇打个电话说一声情况,免得他白跑一趟。不曾想,手机拿起来才现,两天没顾得上充电,她可怜的手机,果断地罢工了。
怎么办?
正在开车的艾慕然,噙着笑瞄了过来,“给少皇打电话?需要用我的手机吗?”
听到她对权少皇亲热的称呼,想到那些流言,占色心里闹得慌。
她当然不会用她的手机打给权少皇,更不会输了阵势。
抿了抿唇,她笑得格外的幸福甜蜜,“谢谢艾所长。不过,不用了。四哥之前说要来接我的,他过来要见我不在,会直接去找我。”
这声儿‘四哥’,叫得她自个儿肉都麻掉了一层。
不过,在看到艾慕然突然变色的脸,心里又爽快了很多。
当然,占色的脑子并非真正很促急,她这句话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你不要想把我怎么样,不管我在哪里,权少皇都可以找到我。如果你想跟他对着干,就试试吧。
这是对自己此去安全的考虑。
因为她相信艾慕然大美人儿,不会单纯只是让她陪着去工作那么简单。说不定,还会想着为她拉拉皮条什么的!
果然,听完她的话,艾慕然神色有变,“他能找到你?”
“呵,四哥说了,不管我在哪里,他都可以找到。”
艾慕然面色沉了。
一路上,两个女人没有说话。
占色没有想到,艾慕然会直接开车带她去了一家名为“三思”的会员制私人形象工作室。一进门儿,看着那些奢华的装修,那一应摆放的衣饰、鞋、以及配饰,她差不多能猜测得出来,这个地方,大概就是她们这种京都名媛常常光顾的地儿了。
不过,她本以为是艾小姐自个儿要打扮一下,却没有想到,高傲地走进去,艾慕然就叫了一个负责形象设计的店员妹子过来,指着占色说,“替她打扮一下,弄漂亮点儿。一会儿我刷卡。”
什么?替她?
这事儿整得,占色哭笑不得,“艾所,我可没钱买这里的衣服。”
艾慕然笑着看她,态度很和蔼。可‘瞧不起’三个字儿,还是分明写在了她的眸底,“你没听见我说,一会儿我刷卡么?”
嗤!
占色凉凉的笑了笑,“无功不受禄,难不成,你要包养我?”
轻轻‘呵’了一声儿,本是她一句讽刺的话,艾慕然却听得舒坦了,微笑着翘了翘唇,“如果占老师愿意,我当然可以包养你。只不过,我可不能像少皇那样满足你就是了。毕竟像他那样有本事的男人,可不多。”
心里微窒,占色再次有吃了苍蝇的感觉。
不过,她不是好惹的!
面无不变的笑了开,她突然笑眯眯地看着艾慕然走近,抬起一只手搭在了她裸露的肩膀上,轻轻地摩挲了几下,声音暧昧的说:“艾所,其实我更喜欢女人,跟着姓权的,都是被他逼的。”
在她的手下,艾慕然明显哆嗦了一下。
接着,她条件反射地退开了一步,审视地看着占色。可是,却从她的神色里分不出话里的真假来。鸡皮疙瘩先掉了一地,她目光赶紧地闪了开。
“这都是为了工作,算单位报销的。”
看到她受不住的样子,占色心里好笑,不过面儿上却不动声色,抱着双臂问得特别认真。
“用公款买这么昂贵的东西,上头要来查账,会不会说艾所你贪污?”
“你……”艾慕然大概没有见过身上这么多刺儿的女人,本来想怒,可吸了吸气儿,又展颜笑开了,“放心,没有人会相信,堂堂艾氏企业的千金,会贪污区区几万块钱。”
“既然是公款,那随便。”
轻轻笑了笑,占色勾着唇坐了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
她今儿还真想看看,艾所长准备把她打扮成什么样子。
当然,艾慕然自己也是一个注意形象的人,除了让人打扮占色之外,她自个儿也没有闲着,直接去了隔壁的会员室,唤了相熟的造型师过来,给自己捯饬了一番。在造型师的巧手下,很快,一个水灵灵的大美人儿就出炉出。
她骄傲地往外走——
还没有出门,就听到为占色做造型那位店员在夸奖。
“小姐长得真是好,你看这稍稍修饰一下,换了套衣服,就足够惊艳了……”
眉头皱了皱,艾慕然放慢了脚步,走到门边儿,斜着眼睛瞄了出去。
看一眼,她也着实惊了一下。
这个臭女人,怎么可以生得这么美?
平时她在所里,看着也就清清秀秀,柔柔弱弱的小样子。打扮更是称不上讨喜,动不动头就扎成个马尾,偶尔还戴一个不招人待见的大黑框眼镜,连眉毛都没有见她好好修过。长相虽然不错,可美得也很有限,更不是这一种漂亮法。
越看,她心里越生恨。
最让她痛恨的是——造型师正在用粉底为她遮盖身体上的吻痕!
一个又一个,都让她产生着联想,刺激着她的眼球。
全是那个男人留下来的吗?他怎样狠狠的疼爱过她?
她凭什么长得这么好?
艾慕然从来自忖美艳无双,身材火爆,此时竟也不由自由的嫉妒了起来。
在造型师的打扮下,占色穿了一件丝地柔软又贴身的晚礼服,将她整个胸部到腰部的身体曲线勾勒得柔软如绵,凹凸有致,惹人遐想。不盈一握的小水腰下,圆翘翘的臀部将晚礼服撑出了一道弧线优美的小半圆。还有那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比刚剥了皮的鸡蛋还要白嫩,脚上套了一双钻着水钻的高跟鞋,把她的身高衬了起来,整个人显得更加的修长窈窕。
还有她的神态……
任由化妆师摆弄,清冷又慵懒,像一只等着顺毛的小猫咪。
这个女人,果然是纯天然不用动弹就能勾男人的主儿。怪不得权少皇会那样儿做。现在的上流社会的人谁不知道,从来不近女色的权家四爷,在帝宫里随便抓了个女人忍不住就在包厢里上了。结果还没完,上了不算他还吃上瘾了。吃上瘾了不算,他还要弄回去做权家太太?
休想!
艾慕然从懂得什么是男女之时,就爱上了权少皇。她从小约束着自己的行为,不跟着妹妹胡闹,好好读书,练弹琴,练跳舞,练礼仪,一切一切的培训,就为了有资格做他的妻子。凭什么让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坏了她的好事儿?
这么一想,她因为忌讳权少皇而产生的放弃心思,终于又转圜了。
没有急着走出去,她慢腾腾地从坤包里掏出了手机来,对准了正侧面向她的占色——
咔嚓!
一张漂亮的照片儿生成了。
好美的女人,想必都会喜欢吧?
勾起了下巴,她笑了笑,长指甲摁上去,点击了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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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对盗版君说:盗文时不删作者号召正版的话会死吗?盗文已经够下作了,为什么还要强奸意志,将正能量掐死在摇篮里?!请,放一条生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