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蕴和裴夫人闻言,立即面露惊喜,“可是真的?怎么不早说呢?”裴夫人一脸爱怜道。
萧玉媛撇了撇小嘴道:“是我不让瞻郎说的,我想跟他一道去吴兴,我怕母亲和父亲知道了,顾及我的身子,不允许我跟着去。”说罢她又靠着裴瞻,希望裴瞻不要丢下她。
裴蕴见自己马上要做祖父了,脸上是笑得合不拢嘴,“哈哈….那好吧,我让人备上船,你们走水路,这样少些颠簸。”他见裴瞻二人情深意重,也不好强人所难,“宫里你们不要担心了,陛下那边我会去说的。”
萧玉媛闻言立即喜笑颜开,“谢谢父亲!”她可是担心自己的母妃不请愿自己去吴兴,有裴蕴出马,那宫中便不用担心了。
裴蕴心情一好,便也想了裴晖的事,便朝着坐在裴夫人身侧的裴晖,见他颇有些闷闷地,心里也软了下来,好歹裴晖是他的小儿子,自己一直也颇为疼他,见他不开心,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便语气缓和道:“晖儿,为父会让人去提亲的,你就踏踏实实出去拜年吧!”裴蕴笑道。
裴晖见裴蕴终于开了口,一时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嗯嗯,谢谢爹爹!”裴晖撒娇道。他到底年纪小些,不如裴瞻稳重,长大了也时常‘爹爹’‘爹爹’的叫。
裴蕴只是觉得他更为可爱,连裴夫人也是一再地护着他,而裴瞻拿自己这个憨憨的弟弟也没办法,头疼之余,也更为回护。
他和苏君逸虽都为府内长子,但裴瞻显然承担了一个家族长子应该承担的责任,甚至做的很出色。也正因为有他,所以裴蕴对裴晖则要求没有那么严格。与裴府恰恰相反,苏府内,苏谭虽身为弟弟,但承担的家族责任却比苏君逸多得多。苏谭倒显得成熟稳重许多。面对苏君逸一不为官,二不娶亲,苏维信也无奈只得将希望都放在苏谭和苏杞身上。
与苏府和裴府皆不同的是,谢家的兄弟子侄却个个谙于政事。于朝政上颇为用心,尽管谢廷林的哥哥谢廷栋也身为驸马,在朝中任清官,但谢廷林为人洒脱谦和,声名却在哥哥之上。甚至在京中年轻一辈的人士中,名气仅次于裴瞻。
而拥有“小瞻公”美誉的裴瞻,不但于政事上颇得裴蕴真传,在气质上却比裴蕴更为儒雅,许多朝中大臣暗暗认为裴瞻身兼裴蕴和苏维信之美,隐隐有宰辅之望。但无论如何,裴氏的兄弟姊妹不如苏府和谢府多,裴瞻身上的责任更大,使命更重,他也丝毫不敢有半分差池。
京城郊外的燕雀湖附近有一处园子。园子三面环山,唯独南面临着燕雀湖,园子里边有一条山涧小溪,小溪在园子内汇成一处水池,再行向南往燕雀湖流去。池子中种满了莲花,每年夏日荷花满池,莲子溢香,遂取名为“莲池”。
这晚冬的萧瑟之季,园子内虽无夏日之幽静研美,但因值了几株梅花的缘故。再加之冰雪覆盖,梅花破冰而开,颇有几分冰清玉洁之姿。园子内也添了几分高洁淡远之韵。
“将军终于回来了……”萧墨珩立在一株梅花之前,声音似从喉咙深处传来。带着一丝沙哑,他俯下身子去闻梅花的清香,让冰冷触及自己的鼻尖,那刺骨的凉意让他愈加清醒。
“十年过去了,邓睿心志如初,只是殿下似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清俊的少年了….”立在屋檐下的邓睿。抚摸着自己的下颚悠悠回道。
他身着玄色锦服,包巾束发,浓眉深眼,面目虽有些沧桑,但依然显得峥嵘,十年的边境生活已让他褪去了当年的锐气,多的是一方大将的沉稳和果断。
萧墨珩轻笑了一声,并不回他。依旧自顾自地看着俏立枝头的梅花。
邓睿缓步走下台阶,走至他身侧,苍然道:“殿下谋划全局,步步为营,每一步都走得精妙绝伦,十年前殿下一无所有,十年后殿下已经展露锋芒,手握重兵,麾下应该也有不少谋臣猛将吧!”
邓睿怔怔地凝视他,实在不敢相信他用了十年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变成一个高深莫测的主上。这十年他应该吃了不少苦吧!邓睿心里叹道,
想着自己当年抛下他独自一人,是不是太残忍了些。不过为帅多年的他转念一想,正是让他独自面对一切,他才能成长地更快,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王者。
“呵呵…如果单是那些北府兵,那我这十年不是白忙活了?”萧墨珩终于转身看着邓睿笑道。
邓睿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豁然开朗,爽朗地笑道:“哈哈….殿下比我想象中更为睿智隐忍,那邓睿便实现当年的诺言,听凭殿下调遣!”邓睿拱手对着萧墨珩作了一揖。
萧墨珩立即上前扶住他的双臂,胸中翻腾着一股热浪,目光炽热地说道:“邓叔,墨珩已布下棋局,只待邓叔随我一道剑指中原!”
邓睿闻声一颤,他那一句“邓叔”勾出了邓睿心头多少往事,这个孩子还是像筱筠多些。他眼眶微微湿润,他直起身子,微微笑道:“原来殿下不单有问鼎之心,还有北定中原之志!邓睿佩服得五体投地!”
“偏安一隅不是墨珩所愿,如果不让九州一统,这天下坐得又有什么意思?”萧墨珩昂然抬头,望着雪后的晴空道。
“好!邓睿愿为殿下的先锋,为殿下驱扫夷狄!”邓睿也豪情万丈,眼中射出久违的锐利光芒。
“哈哈….邓叔擅长水战,墨珩正有一要处需要邓叔前去镇守!”萧墨珩笑道,便拉着他走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