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昏迷之前所说的那句话，慕容霁昊心里不自觉又紧了紧，尽管在濒死的状态下她依然记挂着他，这个女人……真让他狠不下心。

琉璃对上他清寒中含了一丝复杂的眼眸，张了张嘴，只觉得咽喉一片干燥和刺痛。用力吸了几口气，她才让自己紊乱的呼吸渐渐平复下去。

“我……”她又忽然眉心轻蹙，紧紧抓上他的衣襟，颤声道：“那，初阳和云飞现在……”

慕容霁阳垂眼看他，沉默了半刻，才问：“你想先看谁？”

琉璃咬着唇，知道自己在这一刻不能轻易做选择，可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不愿在他面前撒谎：“对不起。”

慕容霁阳把琉璃送到宗政初阳的房外，进门的时候，看到宗政初阳在床上盘腿运功，正在疗养。再回头时，慕容霁阳那一抹高大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踪影。

琉璃大步进了门，快步向床边走去，她没有太多的时间，只要确定他无恙她便要离开。

宗政初阳缓缓张开眼，对上她焦急的视线，温言道：“你该先去看看他。”

她却走到他的身边，执起他放在膝上的大掌，用力握着：“你真的已经好了吗？”

他点了点头，轻轻回握了她一下：“连我都不知道慕容云飞还有这本事，只是可惜……”

若是知道救自己会让慕容云飞付出生命为代价，他一定不会答应，可是昨日慕容云飞来的时候他正昏睡着……不过，就算他醒着，以他的状态想阻止也阻止不来。

琉璃深深看了他一眼，才道：“我要陪他最后一程，这两日……”

“去吧。”他大掌抚过她苍白的脸，浅笑：“只要别做出对不起我们的事，别的事我都可以原谅。”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任何事。”

琉璃张了张嘴，小脸一阵绯红，这男人，脑袋瓜里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只是觉得身为许世琉璃，她确实对不起慕容云飞，而昨夜又是她亲自开口求他来救初阳，从前到现在她一直都亏欠着他。

慕容霁阳说过他现在很不好，所以在这段时光，她不能撇下他不管。

至于他所说的那些“对不起他们的事情”她根本想都没想过，她与慕容云飞只是朋友，根本不存在那种情义。

“好好养伤，我会……”她本想说我会尽快回来，可这话才到嘴边她便用力咽了回去。

这样一句话，包含的另一层含义，有几人能接受？

宗政初阳点了点头：“去吧，冷清出了门办事，正好这几日我也有事情要忙，你们先在这山谷里呆几日，等我安排好一切会带你回月璃。”

“可是，云飞他……”

“我便是要去打探是否还有别的方法。”虽然，明知道这个希望太渺茫。他捧起她的脸，柔声道：“不要抱任何希望，我不想你到时绝望。”

可是他如此说，便是已经让她深深绝望了！

压下心头那一份沉痛，她点了点头，这才一步三回首地离开了房间。

远远看着远处树荫下那一抹高大冰冷的身影，心里除了愧疚还有不舍，他已经失去一个妹妹，如今连弟弟也要……她不仅欠了慕容云飞也欠了他，这一生她该怎样去偿还？

慕容云飞并没有离开鬼谷，只是找了一处幽静的地方，或许是想找一处宁静之地安安静静渡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