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她的问题。

是该告诉她自己心里的想法，这辈子除了她绝不会再找上别的女子，还是说，不再给她希望，让她可以安心和她的夫君们离开？

一时之间，他找不到可以说的话语。

听不到他的回应，凌夕从他怀中坐直身躯，抬眼看着他，心里闷闷的，鼻子也是酸溜溜的：“如果师父以后不和我在一起，想要和其他姑娘过一生，那么，师父一定要找一个温柔的女孩，找一个……”

她的小手又抚上他的下巴，鼻子一阵酸楚，呛得她差点落下眼泪：“你要找一个懂得为你刮胡子的女子，千万不要找我这种什么都不懂，还要师父照顾的人。”

分明看到那双水汪汪的眼眸闪着痛楚和不舍，可是，她却和他说着这样的话语。

他不自觉收紧臂上的力气，把她紧紧困在怀里。

怎么舍得让她失望难过？她，天生就是他的克星。

“别胡思乱想了，师父说过这辈子只会娶你一个，除非你不要师父了。”

他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再说下去心一定会被撕扯得血淋淋，揪心的剧痛。

“我怎么可能不要师父？”她动了动唇，语气落寞：“我只怕师父受苦，不想委屈师父。”

那天晚上和南宫冥夜所说的话一直在她脑海里萦绕不去，她已经有六个夫君了，如果再要师父，师父也一定会受委屈的。

面对将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倒是江山拍了拍她的背，温言道：“今夜怎么会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不是心情不好？”

不等她回应，他又道：“明日月璃国的五公主就会到星月城，会在宫里和大皇兄完婚，到时宫中会很热闹，你可以和童战在宴会上玩玩，只要……”

想了想，才又继续道：“如果不想回月璃，就不要让五公主看到你，明白么？”

她点了点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她这副身躯是属于月璃国七公主的，如果让五公主看到，她一定会把她在这里的消息传回月璃，到时又不知道会引起怎么样的动乱。

“为什么你母妃没有把我的身份说出去？”师父本来不想让他母妃见到她，可那日在选妃宴上，她却出现在瑶贵妃的视线里。

当时她还不明白为什么瑶贵妃看到她会是那副震撼的表情，现在想想，不难想透了。

“说出去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为恶劣。

他母妃现在处境堪忧，没有好处的事，她绝不会耗费精力。

她曾想过把凌夕掳走以此威胁他，这点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但是夕儿身边有这么多人守护，光是这个清风殿她的人就进不来，想要虏劫她谈何容易？

母妃也确实是快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才会频频出招。

心里一慌便容易乱，一乱就极易出错，一旦走错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他无声叹息。

毕竟只是个女人，哪怕在朝政上呼风唤雨这么多年，一旦失利的时候，心总是很难彻底静下来去思考。

他不是瞧不起女人，只是想着，或许女子都一样，无助的时候最怕孤单。

他母妃，其实也是个可怜人。